的,可怖的,倚天劍像是在陡然間幻成千百,從每一個孤光中欺然吞刺,怪異的卻是,這千百劍影穿出千百光孤的景象,俱是同時湧起,卻分自無數詭異的角度!
寒光銀輝眩花了人們的眼睛,尖銳淒厲的兵刃破空之聲也混淆人們的聽覺,當一切還都在繽紛閃動的時候,一條瘦削的身軀已猛向後撞,踉踉蹌蹌的退了六七步之後一下子坐倒地上!這人,毫無疑問的正是曹洪!
曹洪原本蒼白的面孔,如今更灰敗得不帶一絲兒血光了,他睜著那雙迷茫而空洞的眼睛,黯淡而晦澀的注視著挺立面前十步的劉煜。而他的面孔肌肉是扭曲的,嘴巴也痛苦得大張著,連噓出的氣,也都是那麼沉濁又粗混了,他的身上有著七處可怕的傷口,從那些傷口中狂湧如泉的鮮血來看,可以使人明白,這些足已致命了。
整個戰場上是一片死寂,就好像沒有人在四周一樣。這死寂維持了一會兒,由夏侯惇的嘶啞吼聲劃破了沉靜:“洪弟……”夏侯惇連馬也來不及驅馳,縱身一躍。閃電般躍到曹洪身側,他蹲下身來,扶著後者氣急敗壞的道:“洪弟,洪弟,你還能支撐得住麼?”
暗啞而又疲乏的一笑,曹洪語聲微弱的道;“惇哥……我看我是不行了……”
夏侯惇面色透青,咬牙切齒的道:“可恨啊……洪弟。我今天便是拼了一死,也要替你報此血仇……”
全身猛然痙攣了一下,曹洪痛苦的道:“瓦罐雖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上亡……惇哥……我……能死在……戰場上……而不是病床上……已經知足了……”
夏侯惇看著曹洪身上那即使點穴也止不住的血水。悲愴的大叫著:“洪弟,你別說話,挺住,大夫馬上就來……”
雙眼翻了翻。曹洪吸著氣。艱難的說道:“惇哥……不用了……我……我知道……我就要去了……”
夏侯惇也知道這是事實,當下滿面悲憤,大吼道:“洪弟,你還有什麼話要交待我們的麼?”
四肢籟籟抖索,曹洪的雙瞳光彩已在逐漸淡散,他的喉嚨在“咕嚨”的輕響著,兩頰的肌肉緊緊繃撐,硬張開牙關。他喃喃的迸出了幾個字:“血……債……血……償!”這四個字一說完,曹洪的脖子一歪。人已在夏侯惇的懷中斷了氣,那一雙眼,仍然突出目眶,怒睜不瞑!
夏侯惇霍然站起,他激昂悲憤的死盯著站在那裡的劉煜,聲如霹靂般吼道:“劉煜,前有一目之恨,後有殺弟之仇,今天我們不死不休……”
劉煜冷冷的一笑,道:“這也是本王的決定……”
夏侯惇狠狠的注視著劉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只望著劉煜的眼睛。但是,他卻相當失望,不僅是失望,更有些錯愕,因為他從劉煜的眸瞳裡,竟看不出任何情緒或意念上的反應。劉煜斜握著倚天劍,冷煞卓立,雙目半合,眼神幽邃而平靜。他雖然活生生的站在這裡,但帶給夏侯惇的感覺卻有若一尊石像,全身上下,沒有絲毫動作,甚至連呼吸聲也寂冥不聞。在他看來,劉煜是如此深沉、如此冷凝,便彷彿一灣潭水,難測其底。
雙方僵持著,誰也不曾動手,誰也不曾移步,周遭的空氣,都像凍結了。
孫尚香和馬文鶯緊張的在旁掠陣,手心裡滿是汗漬,正待交鋒的兩人看上去一派靜溫,她們卻心跳加快,血脈責張,有著承受不住的窒迫感。她們都知道,高手相搏,越是出現這種對持的場面,情況便越兇險,結果往往僅是一擊之下就分勝負,勝負一分即見生死!
雖然她們都對劉煜很有信心,但夏侯惇“天才武者”的名聲,她們這兩個六大家的後人卻也是聞名久亦!傳說,如果“塵”排出一個“十大槍術名家”的話,那麼夏侯惇絕對能夠位列前三甲!一個三十歲就能施展出槍術中最深奧的絕頂功夫——“馭槍化氣”的人,絕對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