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傷痕,全是破片般的凹痕,很難想象他們經歷了怎樣的大戰。
玄青色的穹頂如同暗夜的琉璃瓦片,映照出一具具雪白的骨骸,彷彿九天的星系,蔚然壯觀,神秘浩瀚,可惜時間太久遠,磨滅了一切,只有這裡記載了他們的故事,記載了一場明知道一定會敗,但還要戰的戰爭。
莫賢的腦海中閃爍過無數個念頭,這都是他自己解讀出來的,因為第七層有一種奇怪的力,只要靜下心來細細傾聽,便是仿若置身於無垠的戰場中,劍的破空聲,修士的怒吼聲,臨死前的不屈怒嘯,女人的哭泣聲,還有老人的嘆息聲,太多的資訊湧入腦海。
“明知道戰了便是必死的結局,為什麼要戰?”莫賢沉沉嘆息道。
“因為已經沒有退路,身後是他們的家人,是他們的師友,是他們日夜耕行的土地,退一步便是家破人亡,進一步但求問心無愧!”牧白說道,緩步走上前,前方有一座白玉祭臺,上面只擺放了一座牌位,微微有些蒙塵,正面鐫刻了幾個金色的大字:蕩魔之戰,無愧蒼生。
牧白很小心,像是撫摸一件藝術品,輕輕的拂去上面的灰塵,牌位的後面也有字密密麻麻的,都是英靈的名字。
“他們為什麼要去守護天下蒼生,保護好自己,大難來臨帶著家人跑掉不好嗎?”莫賢喃喃道。
“總歸是有人要犧牲的,如果所有人都選擇了逃避,千萬年後我們都是流離失所,無家可歸的孩子,他們犧牲了自己,成全了我們,可是並沒有被歷史所記住,歷史被活下的人篡改了,當世人都在稱讚那些偽徒的偉大,崇高,誰曾記得他們曾不顧一切的戰鬥在他們熱愛的土地上呢!“牧白說到最後一句話,不禁有些咬牙切齒。
“可是即便他們不站出來,大不了整個宗派逃亡,總歸是有人會站出來的!”莫賢不解。
“每個人心裡都有自己不容別人觸碰的東西,也許是親人,也許是愛人,也許是過硬的兄弟,也有可能是蒼生,是啊!你可能會奇怪,蒼生跟我有什麼關係呢?我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就夠了,是!的確跟你沒什麼關係,但是如果所有人都這麼想,靈界早就在一次次的魔戰中灰飛煙飛的,身為附屬介面的凡人界也會受到波及,千萬年後,又哪裡會有我呢?有哪裡會有莫賢、綠漪,清影,白勝,這些姿態各異,美麗非凡的芸芸眾生呢!”牧白道。
“放眼到現在他們確實有些傻氣,在這個講究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悶聲發大財的修真界他們是一群不折不扣的傻子,可是傻子真的傻嗎?所謂的聰明人真的聰明嗎?也許傻子只是選擇了不屑,選擇了堅持,才有了我們這些聰明人的苟活!”牧白繼續道。
“明知道是死路一條,為什麼還要一往無前,他們死了,他們的妻兒,他們的朋友不悲傷嗎?為什麼要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莫賢道。
“都是有意義的,三界六道,每隔萬年都會爆發一次仙魔大戰,仙界有天庭,魔界也有魔庭,這是兩個互相制衡的頂級介面,世上沒有仙,仙界之下一切都是螻蟻,能夠救我們的只有自己!”牧白道。
牧白頹然長嘆一聲,萬年已經過去,新的仙魔大戰已經不遠的,世人已經忘記萬年前的屈辱了吧?已經沉醉在虛假的安樂窩中了吧?
“走吧!讓這些先輩好好休息,不要打擾他們長眠了!”牧白招了招手,眾人緊跟了上來,看樣子危險都是在上面五層,最後四層只是單純的記錄一些東西,留下一些機緣。
眾人平安無險的到了第八層,這裡的空間很窄小,只有成品字型排列的三口方形潭水,波光嶙峋,透露出一種莫名的神韻。
第一口潭水是乳白色的,散發出醉人的清香,牧白見多識廣,當下神情閃過一抹震驚之色,喃喃道:“這是生機泉水!”
“何為生機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