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部分

大姐、二姐都嫁出去了,大哥和二哥也已經娶妻,大哥甚至也有了兩房姨太太和三個孩子。

這一大家子,沸沸揚揚的,雪蘭看了就覺得累。

然後雪蘭被領進正屋,給一個坐在炕頭上的老太太磕了頭。

進屋前,劉三姐還撕著她的耳朵說:“進去了可別抬扛,叫你跪就別起來,罵你就仔細聽著,若還敢嘴硬,這輩子都別想出門了!”

這老太太穿著深藍色的萬壽紋毛坎肩,裙下有兩隻小腳,套著棕色的繡花鞋,還沒有人的手掌長,頭上戴著個黑邊的抹額,還掛著金墜子和翡翠簪子,長得活像連環畫上的老妖精。

雪蘭跪在地上的時候,這老婆子正斜靠在炕頭上吞雲吐霧,她眯縫著眼,滿是褶皺的臉昏昏沉沉的,一句話都不說。

雪蘭望了那煙槍一眼,只見不像普通的菸袋鍋子,反而有個蒜頭樣的煙鍋,那黑色煙油點上了火,忽明忽暗的,氣味怪嗆人。

這是在抽大煙吧。

雪蘭跪了一會兒,膝蓋就難受的不行了。

在硬邦邦、冷冰冰的磚地上跪著,哪能不難受?

何況心裡挺憋屈的,在這兒跪個陌生老太婆,人家還就讓你跪著,跟沒看見一樣。

終於,老太婆把煙槍遞給了身後一個丫鬟,然後緩緩坐起來。

“認錯了沒有啊?”

她蒼老的聲音還帶著股粘膩的味,彷彿她剛才抽的煙一樣。

雪蘭忍著那種憋屈感,給她磕了個頭,小聲學著三姐教她的話。

“五姐知錯了,惹得老太太難過,以後好好聽話,再也不敢了。”

老太婆倒也沒有糾纏,也不知是不是大煙勁頭太大的緣故,她眼角嘴邊流下些亮亮的水跡,打了個呵欠後,她朝雪蘭擺擺手,然後就躺下了。

雪蘭小心的退出來,膝蓋麻的根本走不動路,她跪了將近一個小時。

三姐還等在門口,看她全須全尾的出來,舒了口氣。

“等會兒再給老爺和太太磕個頭,這事就算完了。”

三姐笑著摸了摸妹妹的臉,轉眼卻又嘆了口氣。

雨還在下,天就快全黑了。

姐妹兩個打著油紙傘穿過門廊,這大院四四方方的,分前進和後進,前進石頭磚鋪地,是規整寬闊的正房。後進是有花園和小池塘的精細院子,圍了一大圈平屋,住著女眷們。

正廳的偏房在擺置晚飯,屋裡點了許多油燈,燈火晃晃悠悠的,把每個人的影子都拉在牆上,看得人眼花繚亂。

七八個穿著小花褂的丫鬟婆子忙著上菜布酒,一共擺了三張桌子,一張桌子只坐老爺、太太和幾個男丁,一張桌子坐女孩們和一個回家的姨奶奶,最後一張桌子全是姨太太。

“老爺、太太,五姐來賠罪了,她整日唸叨自己的錯處,就盼著能給太太磕個頭,萬望太太原諒她人小不知事,饒了她這遭。五姐,快!給老爺太太磕頭。”

李姨娘一見雪蘭進來,就扯著她的袖子跪倒,噗通一聲,動作之流利,讓人歎為觀止。

“免了,我可當不起,這要是再說了什麼重話,五小姐又尋了死,我可就冤枉死了。”

正座上,一個穿著藍緞棉襖的女人理了理耳邊的碎髮,不陰不陽的說道。

“快,給太太磕頭。”李姨娘直接把雪蘭的頭按在地上。

她的力氣很大,雪蘭幾乎反抗不了。

作為現代人,除了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其他人總有種尊嚴受辱的感覺,何況她往這飯廳裡一跪,簡直就是跪了一屋子的人,給一屋子的人磕了頭,她還看到有人悄悄翹起了嘴角。

不過形勢比人強,在這種讓人匪夷所思的境況下,她除了沉默的接受,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