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得太快,腳掌擠到地毯,身子一歪,“碰”地一聲,整個人就趴倒在紅地毯上。
教堂裡乾淨清涼的空氣讓他稍微清醒些,他扯住地毯,抬起頭,看到前面那對新人,他們也在看他。
果然是嘉璇!他瞬間有如被丟到南極圈,四周只有凍人的冰山……
她是那麼美麗,身披白紗,有如一位高貴清純的仙子;而旁邊的向泓,英俊瀟灑,風度翩翩,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而他,蓬頭垢面,汗流浹背,正趴在地上跌個狗吃屎!
“呃……咳!歡迎新朋友來參加婚禮。”臺上的牧師出聲,拉回觀禮親友的竊笑目光,笑說:“剛才進行到哪裡?對了,請新郎吻新娘。”
一對新人挪回視線,表情有些僵硬,彼此對望了好一會兒,然後新郎擁住了新娘,再往新娘唇上輕輕一啄,眾人立刻歡呼拍手。
冰山崩裂,蕭昱飛跌入冰冷的海水裡,淹沒、沉淪,真正死亡……
“不!”他又跳了起來,拖鞋也不穿了,直接衝到向泓面前,扯住那白得發亮的西裝領子,神情激動地說:“你、你、我要你……”
“你幹什麼啊?快走!”吳慶國離開主婚人席位,氣急敗壞地拉人。
“我要你發誓,你一定要給她幸福!”他大聲嘶吼,直直瞪視著新郎。
“我發誓。”向泓神色堅毅,也是直直地望定了他。
“好!”他用力甩開旁邊又過來拉他的四、五個大男人,昂首闊步,赤腳踩著紅地毯,像個幽靈似地飄走了。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正眼望向那位淚流滿面的新娘。
他醉倒了,醉在一個沒天沒地沒情沒愛的世界裡,忘掉痛苦……
蒙朧睜眼,頭痛欲裂,痛苦仍在,心魂空空的。
“昱飛!你醒了!”蕭芬芳欣喜地握住他的手。
“媽媽?”蕭昱飛乍見母親,心頭驀地一熱,眼淚就掉了下來。
“傻孩子。”蕭芬芳愛憐地摸摸他的額頭。“都大人了,見到媽媽還哭啊?還好已經退燒,醫生說打完這瓶點滴,就可以回去了。”
蕭昱飛這時才發現自己躺在人來人往的急診室,手上掛著點滴。
“昱飛,”王俊良也出現在推床邊,拍拍他的身子,笑容溫煦。“心情不好的時候,打個電話,或是回家一趟,爸爸媽媽永遠在家裡。”
“爸爸!”蕭昱飛全身暖洋洋的,眼淚更是流個不停。
“大哥啊,你嘛幫幫忙!”床邊又出現王昱中,氣呼呼地說:“你要出名也不是這種出法,半夜失蹤,害我發動男生宿舍到處找人,結果你喝醉酒,躺在體育館外面像死人一樣,差點讓早起運動的北北們嚇出心臟病!”
床邊冒出第四顆頭顱,笑呵呵地說:“阿飛,你可以改行當神偷了,竟然半夜偷走我研究室裡的XO,還灌光了耶!”
“教授,對不起。”王俊良趕忙賠罪。“請你原諒小犬,我會買來賠你。”
“沒關係啦!”林聰明不以為意,搖了搖手。“反正酒不喝也要發黴,只是你家小犬喝這麼多,又發燒到四十度,會不會酒精中毒變呆子?”
蕭芬芳拿了面紙幫兒子擦臉,微笑說:“醫生檢查過了,應該沒問題。”
“呼,那就好!我還要他回來幫忙做實驗,我不能沒有他啊。”
“老師,那我大哥的考試……”
“畢業考缺考,沒請假,死當!”林聰明翻了翻白眼。
“啊?!”所有的人一陣訝然。
“老師,拜託一下啦,我大哥他不是故意的,他……”
“當!當!當!”
好一會兒,王俊良望向躺在床上的兒子,神色倒是很平和。“那也沒辦法了。昱飛,這是你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