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再笑得燦爛一點,可是嘴剛一咧,就哭了。我蹲在鏡子前面,把臉埋在潔白的浴巾裡。還好很大的哭聲現在聽起來像是在嗚咽,別人應該聽不見。
我從沒覺得如此委屈。
我洗完澡,擦著鏡子上的霧氣,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擦擦眼淚,可是眼淚老擦不乾淨。“別他媽哭了!”我一邊罵一邊把手裡的浴巾扔向鏡子,可還是止不住眼淚。這時我聽見有人敲浴室的門。“紗布,你在麼?”
是庫洛洛。那個昨天就睡在隔壁,平時我嘆口氣都能把他吵醒,昨天卻一直睡得很好的庫洛洛。
我想開口說“滾蛋!”,可是人哭得時候說句話都很困難。我正胡亂地擦乾眼淚努力看起來象沒哭過的樣子,想披上浴巾去開門的時候,庫洛洛卻推門進來了。我還沒來得及披上浴巾。赤 裸著身體站在那兒。
庫洛洛愣住了。
他看著我,一言不發。
我還是控制不住眼淚。但除了眼淚,我應該看起來笑得很開心。“睡醒啦?瞧,你的白皮小豬變斑馬了。”我指指腰上的傷痕。
下一秒庫洛洛就把我拉近他懷裡。他裡面那件上衣的搭扣硌得我身上的傷口很疼,可是我卻什麼都沒說。“紗布,他打你了?”庫洛洛的聲音有些沉悶。
是的。他打我了,何止打我,他掐著我脖子的時候我根本無法反抗。
“沒有,我們倆玩sm呢,昨天我叫的那麼歡哥們沒聽見?”我把頭抵在他的胸膛上,兩手緊緊地抓著他大衣上的白毛,淚水砸在庫洛洛那沒品的靴子上。
“紗布……”庫洛洛的懷抱又緊了緊,“他給你打東西了?”
是的。他給我打東西了。鎮定劑,再這麼濫用藥品我會變成抑鬱症的。
“沒有,我們倆鬧著玩呢,針頭杵進去了。”我覺得我已經很難壓制聲音裡的顫抖了。
“紗布……”庫洛洛輕輕摸著我的頭髮,我覺得他的聲音也不太平穩,好像要說什麼,欲言又止。
我低頭推開他,撿起地下的浴巾披好。“得了,你別在這勾引人妻了,咱倆這樣要是讓桑諾皮拉看見了你那旅行團保險又懸了,遊客該喊著退團了……”
我說著把他推出浴室,關上門。
“紗布,謝謝你。你應該明白……”門外的庫洛洛留下這麼一句話,走了。
別謝我。我他媽又不是自願的!
我很及時地把他推走了。我怕再多一秒我就會抱著他哭個痛快然後死也不撒手,我怕我又會不切實際地請求“庫洛洛我受不了了你帶我離開吧”,我怕自己又會對這個男人抱有幻想。沒開始的,不該開始的,就永遠別讓它開始。
他說他謝謝我。是不是以後幻影旅團成立多少多少週年會在流星街的垃圾山旁樹一座我的雕像,然後庫洛洛手拿演講稿對著話筒說“我們感謝紗布斯沃用自己的幸福和生命換來了旅團的保險,讓我們永遠感謝她”?
我不想聽你說謝謝,庫洛洛。我只想聽你說“我捨不得了我心疼了所以我帶你走咱們不陪他玩了”。
他又不是言情小說的金光男豬腳,他是庫洛洛,把玩過的玩具賣給別人的庫洛洛,旅團第一的庫洛洛,不會心疼任何旅團之外的人的庫洛洛。
能對別人說句聽起來很真誠的“謝謝”,也許已經是這個幻影旅團團長溫情的極限了。
我知道我的痛苦不能觸動他。那倒不如自己騙自己,開心一點。
嗨,管他呢!
反正想哭的時候,笑一個就好啦。
我,紗布斯沃,快25了,深受中老年男性喜愛。以前人生的座右銘是:要是明天不上班就好了,現在人生的座右銘是:想哭?還是笑笑吧。
作者有話要說:1。好吧,我很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