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孃親那個沒到,我想我還是哭幾聲吧。
其實我也很討厭動不動就哭,男人有淚不輕彈嘛,我娘抱著我去泰寧侯府瞧表弟表妹時,他們兩個的哭聲快要令我抓狂了。
可是我還不會說話,笑聲的穿透力太小,所以我只能用哭聲召喚母親。
才哭了幾聲,趴在炕頭打瞌睡的奶孃猛然驚醒,她慌忙環視四周,見無人瞧見,就抱起了我哄道:“小祖宗,別哭別哭,奶孃的飯碗要被你哭沒了。”
我要的是娘,不是奶孃,於是我繼續召喚。
奶孃解開衣襟,試圖用食物賄賂我,我猶豫了一下,扭過頭繼續召喚母親。
這時候添炭姐姐進來了,對奶孃說,“侯爺和夫人已經醒了,要我把大哥兒抱過去。”
怎麼又是添炭?好多天沒有看見漂亮的添衣姐姐了,還有,為什麼添炭姐姐說“醒了”的時候臉色那麼紅呢?
正百思不得解時,我被抱到了孃的臥房裡,一雙大手接過我,還把我高高舉到頭頂,哈哈大笑道:“這小子長的真肥,可不能再繼續胖下去了,否則就要成他大表哥那副模樣。”
騰雲駕霧的感覺很新奇,我止了淚,格格笑起來。
那人抱著我,傻傻的看著我的笑顏,還很不講究的順手用袖口抹去我的口水。
這是個很陌生的人,可是他身上有一股孃親才有獨特味道,讓我覺得很安全,我使出吃奶的力氣向他胸口蹭了蹭,貪婪的吸著這種味道,條件反射似的滲出了更多的口水。
我的頭繼續往裡蹭,尋找著食物源頭,可是這個人的胸雖然不小,但是硬的像木頭,這種感覺很不好,於是我決定再次使出嚎哭神器召喚孃親。
正當我癟了癟嘴醞釀淚水時,這個人把我送到一個熟悉的、柔軟的、香噴噴的、儲藏著這世上最美好食物的人的懷裡。
我閉著眼睛都知道自己終於到達目的地了,可是還覺得有些委屈,裝模作樣哼哼唧唧了幾聲以示抗議。
但是孃親一個笑容、一個愛撫、兩個吻就徹底降服了我。
“你大半年在外頭,許多人和事都變了。”娘對那個人說,“靜躍開蒙讀書之後瘦了好多,長的越來越漂亮了,明理懂事,倒有些像他十二叔寧康小時候那麼討人喜歡。”
那個人笑道:“是麼?我倒覺得你小時候最可愛,頂著一張雪娃娃臉,卻佯裝大人那麼一板一眼的,記得在成都浣花溪邊我教你騎馬,你明明怕的緊,握著韁繩的手都在抖,卻嘴硬說不怕,真是——嗯,今天雪真大啊。”
雖然我還是個賣萌為生的嬰兒,但也感覺了一股尷尬的氣氛油然而生。這是為什麼呢?那個人只是回憶了一下孃親小時候的往事而已。
唉,大人的世界真的好複雜啊,不是我等嬰兒能夠理解的。
那個人輕咳了兩聲,打破了尷尬的沉默,隨口問道:“你的四個添怎麼只剩下三個了?那個添衣嫁到外頭去了?”
嗯?漂亮的添衣姐姐嫁人了?我忙豎起耳朵聽孃親的回答。
“這丫頭不想嫁人。”孃親說:“九月的時候添衣病了一場,她說怕過了病氣給子龍,搬到我鄉下陪嫁溫泉莊子養病去了,現在她身子已經好了,硃砂剛生了一個小子,坐著月子,她就幫忙理著田莊的賬簿。”
我放下心來,扭了扭身子,向儲備食物的地方蹭去,孃親解開衣襟,我一口就找準了地方,大力吮吸起來。
那個人的目光黏在我的糧倉上,說道:“這小子吃奶的力氣還真大。”
這個人的目光太過炙熱,我十分懷疑他要和我搶糧食,所以我在百忙之餘咕嚕嚕了幾聲以示警告:這是我的地盤,你快點走開。
這個人完全無視我的警告,反而貼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