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明白其實準確的說:魏王是個雙。
嫁給許三郎後,睡蓮心裡清楚了太子妃話裡的“那個人”是誰——正是燕京盛名不衰的崑曲閨門旦落玉,自打太子到南京之後,他也帶著親手組建的戲班來南京討生活,落玉號稱戲痴,是個不瘋魔不成佛的人物,痴迷於戲臺上藝術,到了人戲不分的地步,他所求的無非是有一方戲臺供他盡情揮灑,所以無論太子如何軟磨硬泡,落玉都堅持帶著他的戲班跑場子唱戲,金錢和人格都是獨立的。
落玉剛到南京時,立足未穩,盤踞南京本地的戲班子不滿被搶飯碗或者分一杯羹去,紛紛排擠打壓,南京最當紅的閨門旦玄衣甚至和落玉下帖子打起了擂臺,兩個戲班相約在莫愁湖畔同唱《牡丹亭》。
此舉轟動南京城,上到達官貴人,下到黎民百姓、狡童豔姬,紛紛聚集莫愁湖彌足觀看,剛開始唱牡丹亭《遊園》一折時,看玄衣的觀眾明顯比落玉多,可是慢慢唱到了驚夢,人們漸漸往落玉的場子裡靠,當玄衣和落玉同時唱到《尋夢》一折時,落玉扮演的杜麗娘在梅樹邊尋找夢中人不得,唱到“似這般花花草草由人戀,生生死死隨人願,便酸酸楚楚無人怨”時,勝負即分,人們如潮水般湧到落玉的場子裡,大呼“杜麗娘轉世!”
當日最後一折是《離魂》,杜麗娘在月圓之時、彌留之際,自嘆薄命如斯、此生無緣和夢中人相見,交待後事後撒手人寰,其如泣如訴,如願如慕,芳心未死,愛怨交織,期待與夢中人成雙的憧憬和感嘆今生無緣的心碎絕望交織在一起,引得在場觀眾無不潸然淚下,據說淚水潤溼了湖邊的幹汗的土地,離場時,戲臺下面一片泥濘,猶如下過小雨,至此,落玉名聲大振。
也許正因為得不到這位視戲曲為生命的藝術家,太子才一直沒有厭倦落玉,兩人斷斷續續的十來年了,至今還偶爾談談情,上上床,是一對關係不錯的好基友。
“咦?我瞧你精神臉色都不對,是怎麼了?”顏如玉問道。
睡蓮微微紅了臉,指了指小腹說道,“給子龍添個弟弟妹妹。”
顏如玉眉頭一展,忙命人取了一張白虎皮墊在睡蓮的玫瑰椅上,撤下茶水,換成清淡的蜂蜜玫瑰露,笑道:“恭喜你了,你是個有兒女運的人,乘著年輕身體好,多生幾個,將來也有依靠。小子龍有了弟弟妹妹,也不會那麼寂寞了,每次瞧著他依依不捨看著安姐兒和郡王的模樣,連我的心都要化了呢。”
儘管顏如玉言語輕鬆愉快,可睡蓮還是看出了她深藏在眼底的落寞,昔日顏如玉在獄中一日三餐啃著鹹菜饅頭,連口熱飯都沒有,能母子平安就很不錯了,只是身子畢竟虧損的厲害,藥膳和補藥吃了無數,也很難再有身孕,若不是小姨曹貴妃從中斡旋,太后恐怕已經往東宮塞人了。
南京禮部和宗人府正擬定選妃名單,雖說最終人選由顏如玉決定,可是——想到這裡,昨天慧蓮託付她引薦魏國公十小姐徐淮的事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說起子嗣,東宮不能只有臨淄郡王一個孩子,否則太子的位置都不穩當,這幾年我又一直無孕。”顏如玉長嘆道:“所以皇上下旨命禮部和宗人府給太子選側妃和良娣時,我心裡倒鬆了口氣,宮裡頭人多了,又都是大臣們的女兒,太子至少會有所收斂,不會再弄出微服出巡漁家女生子這種危險的事來。”
睡蓮接著話頭道:“臣妾不瞞太子妃,昨日臣妾孃家兩個妹妹來賀壽,慧蓮說起了魏國公十小姐徐淮也在禮部名單裡頭,她託付臣妾告訴太子妃,送徐淮入宮,是魏國公府的決定。”
“哦?”顏如玉眉頭一挑,“你覺得此女性情如何?”
睡蓮如實回道:“臣妾只見過她幾次,印象中,此女有十分國公府小姐的傲氣,和臣妾孃家的七嫂徐汐有幾分相似。”
顏如玉沒見過深閨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