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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莞爾苦笑,她自然知道“要不然”之後會怎樣。他們那樣一幫人,從來不會為了如何折磨一個人而發愁。她的下場,必然是生不如死的。
“他們還說什麼了?”
“他們……要你的電話,可是我這沒有,就把你擔保人的……”
楊老師!
“你把楊老師的電話給他們了?”姜莞爾驚得跳了起來,手也不自覺的攀上了女人的胳膊。女人有些嫌惡的退了一步,從她的觸及範圍裡逃逸。似乎姜莞爾攜帶了什麼病菌,碰不得。
“姜小姐,我們家出租房子,是想貼補貼補家用,可實在不願意招惹什麼是非。”房東終於講完了最艱難的部分,開始轉入此行的正題,語氣也自然而然的冷淡了起來。
姜莞爾還沉浸在驚懼之中,並沒注意到她的說話。他們如今找上了她,不達目的,必然不會放手。她本來可以遠遠逃開,馬上買票,立刻飛回法國去。
可是如今,楊老師的電話在他們手裡。若她就這麼走了,就會留下一個爛攤子給別人。這個別人還是她的恩師,是在她危難的時候抓過她一把的人。
不行,她不能走。欠他們的利息,想慢慢還是不可能了,她須得想法子,以最快的速度湊錢填上。
可是五十萬的數目,一般人都不可能立刻拿得出來。更何況此時於她,五千塊錢都是天方夜譚。
“姜小姐?我說話你聽到沒有,姜小姐?”房東在女人面前伸開五指晃晃,乜著眼,這小丫頭,跟她裝傻?
“欸?”姜莞爾回了神,有些茫然的看著那張紅潤的手掌,掌心後面,是一張冷漠嫌棄的臉。
心下明白九分,她點點頭,勉強笑道:“我明白,這幾天我就去中介公司,儘快找間新房。”
房東太太見她說得誠懇,嘴唇蠕動一下,想說兩句客氣婉轉的,又吞了回去。算了,這種社會上不明不白的小青年,也沒必要跟他們多廢話。於是撇下一句“那你抓緊搬哦”,便轉身下樓去了。
一邊走心裡還一邊咕噥:“我就知道,這麼漂亮的單身女孩子,不會幹什麼正經事情。”
被人說了不正經還毫不自知的姜莞爾,虛弱帶上了門,倚在門板上。身子軟塌塌的,順著那支撐滑坐在地。
該來的總會來,她可能一輩子也逃不掉。
也許那時,就該聽了小姨的話,老老實實呆在法國,不回這塊是非之地。或者乾脆就融化在安宸哥哥二百分的溫柔裡,把該忘得都遺忘。
可她卻以為一切都過去,卻執意要走。
如今呢?
不過是面對著一段逝去的愛情;面對一場躲了這麼許多年,仍舊如影隨形的災難。
心裡怕得厲害,手會不自覺的哆嗦起來。
明明已經好幾天沒正經吃東西,卻一點不覺得餓,更何況家裡沒有冰箱,也就沒有儲備糧。此時的她,只是突然覺得很渴,很想把一大瓶涼颼颼的水,一股腦灌進空蕩蕩的心裡。
手邊僅有的一個水杯,是仲流年昨天用過。透明塑膠的質地,孤零零立在那兒,空空如也。
莞爾和空杯子默默對視了良久,腦海裡閃過一個一個名字。
彷彿只有安宸可以託付,彷彿也只有他,有那樣的能力。
她知道,只要一個電話,安宸就會從法國飛到他身邊。溫柔的握著她的手,承諾她全世界。
就好像二十年了,時間從來沒有走過。
杯子下,就壓著他剛剛寄給她的明信片。白紙黑字,簽著他對她一如既往的守候。
他等她。不顧家裡的反對,不離不棄的照顧著飄在法國的她。
接著下了夜班的她回到住所,隔三差五的請她吃昂貴的餐館,甚至幫她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