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包間內。 高松文揮了揮手,周邊上菜的服務員退到一邊去,他斂起眼眸看向姜蕪:“這次西城因為有你拍攝出來的新聞稿子,他們看出了端倪,將僵持不動的西城窩藏點給一鍋端了,所以組織上給你一次褒獎,獎金翻倍。還有,最近辛苦了,准許你提前休年假。” 他抬起手,拿起小茶壺給姜蕪慢條斯理地倒上一杯龍井茶。 姜蕪低斂著眼眸,單手執起茶杯,吹拂兩下抿一口,入口的茶青澀蘊藏著濃厚的茶香味,吞嚥下去確實無盡的苦澀。 這龍井茶也並非一般人能喝得,它比較苦澀。 高松文未說話,給自己倒茶,等著姜蕪說,他也不著急。 姜蕪唇邊噙著一抹笑,將茶杯放下,掀起眼眸看向高松文:“已然12月,我這提前休年假,莫不是多休一個多月?” 按照以往高局的性子,還有組織上安排的任務,確實是在喜氣洋洋的過年過節氛圍更容易去緝拿販賣毒品之人。 所以,她屆時是要一塊去了。 “你也知道,現在都在敲山震虎,如同游擊戰一樣,東邊一動,西邊就安靜下來了,只能先停下此時的動作,只有到最不可能的時間點,一鍋端,才是將傷亡減少到最少的範圍內最準確的時機。” 高松文無奈道,做這一行的哪一個是怕死的,可有哪一個領導者又願意看到眾多的犧牲? 姜蕪的能力出眾那可是蕭公子都認同的人,所以他才費盡心思將這人才往組織上偏移。 只要有姜蕪在,就單拿看地圖這一塊,她也是第一人,有她暗中佈置操作,勝算那就是翻倍。 姜蕪低眸不語,盯著桌面黑色點綴著星點的桌子,倒影著頭頂橙黃的暖燈色,似乎驟然浮現出四年前自己走上這一條路的那一幕,年輕稚嫩,只有一往無前。 此時的她倒是有些畏頭畏尾了。 或許是,弟弟長大了吧,她心裡唯一掛唸的也就只有他。 那傻瓜一直想追隨一個足以破世道者,她並未將人引導像蕭公子那邊,就是知道此一去必定兇險萬分,她的小自私乃人之常情。 偏偏後來他不知為何碰上了江少那邊的人,對此狂熱不止,雖說江少也不是什麼善茬,與蕭公子相比較不分伯仲,可江少那邊相對比來說更安全一些,也更算是能發揮他的特長。 “好,不過你得告知我休到何時。”姜蕪抬起眼眸看向他,眼中多年的堅定又浮現眼前。 高松文深感欣慰地點頭:“2月初。” “可以,高局,若是這一次我們活著回來,我想再休一次假。”姜蕪說道。 她想,到那時,一定要找個時間沉澱下來,重新的思考自己未來的人生走向。 “好,我準你。” 高松文點頭,“吃飯吧,這家餐廳很不錯的。” “多謝高局。” 姜蕪這才動筷吃飯,她吃得不緊不慢,看著就很舒服。 半個小時後,姜蕪先離開。 出到外邊,正抬起頭之時,便看到了曾經親密無間的人,他此時正與自己那些狐朋狗友一塊走進來。 陸馳宇也看到了姜蕪,他的呼吸一滯,眼瞳微微顫動著,這是他和姜蕪分開後第一次相遇。 姜蕪盯著他的神情落落大方,從未變過,只不過她停留了幾秒,邁步而走,從陸馳宇身旁經過。 陸馳宇的心臟生疼,就連她從自己身旁經過的風都那麼的冷,他卻無力回頭,也不敢回頭。 從前種種,都是因自己而搞成如此局面。 “陸少,那不是你前女友嗎?” “噓,可別說了陸少之前可傷心著呢。” 聶啟文的目光從那邊的人身上移走。 周思軒倒是意外:“剛才那一幕,就像是兩個舊情人相見的樣子,可惜了。” 聶啟元不解:“可惜什麼?” 他剛才看到了那個女生的正面,確實是驚豔絕倫,冷若冰霜。 “可惜喜歡過陸馳宇那樣的紈絝子弟,當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周思軒搖動著手上高腳杯,葡萄酒在冷光燈下,閃耀泠泠。 聶啟文笑了笑:“那倒未必。” “何出此言?”周思軒挑眉。 聶啟文再次抬眼追隨著那離去的背影,眸色暈染開淡淡的濃色,他道:“那個女孩她是戰地記者,在西城內環中心鎮定自若,來去自如,她是個內心強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