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沈忠手中的橫刀便偏了方向,一劍沒有劈到木樁,卻劈到湖畔青石上,“當!”的一聲大響,火星飛濺,震得沈忠一個趔趄,手中橫刀脫手而出,飛出老遠,竟“噗!”的插進了粼粼波光的湖水中!
沈忠怔怔的望著湖面,甩著生疼的胳膊,打眼微微掃了眼四周,自己剛才的突兀舉動似乎驚動了不少人,樹上、屋頂上、假山甚至土裡都星星點點的露出不少黑影,那是二弟用來保護和監視自己的屬下,自己如今就像個囚犯,只不過牢房換成了大宅,平日又有嬌美婢女錦衣玉、食而已,成了一個逍遙不問事的富家翁,但對於沈忠而言,卻沮喪到了極點。
正在此時,一身錦衣大袖的沈賢飄飄而來,沈忠遠遠打量,見這個二弟今日臉色鐵青,面色很不好,來到近前,也是紋絲不動的站著,怒氣衝衝的看著自己。
沈忠自然將自家弟弟的臉色看得分外清楚,卻一副渾然不覺的樣子”“看你臉色不好”怒容滿面的,出了大事了,該不會小皇帝被刺殺了吧。”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沈賢臉色不變,但眼神一沉,“大哥,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你之主公仍躲在暗處翻雲覆雨”擾亂天下民生,禍亂蒼生不覺有損陰德麼?”劈頭便是冷冷一句斥責。
沈忠不禁恍然笑道:“原來二弟如此不悅,是因為此事啊,看來我家主公又做了甚麼了不起的大事了吧,該亡者早亡,當興者早興,二弟也不必在意,又何來有損陰德之說,凡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此也算彰天道顯人事了嘛。”
“大哥如今修身養性,倒口角伶俐,學的狡辯詭詐,虛言令色了。”沈賢冷冷一笑:“大哥難道就不怕聖上雷霆一怒,將大哥斬首以儆效尤麼?”
“哈哈哈,大哥不僅是沈忠,更是錦衣衛指揮使的大哥”何來斬首之說?”沈忠平靜的微笑著,似乎真的絲毫不在乎生死。
沈賢找了一塊青石就在沈忠一旁坐下,雙手撐著膝蓋,也不再言語,沈忠揶揄笑道:“出了甚麼事了”不會真的天翻地覆了吧。”
沈賢想笑,卻嘴角只是抽搐了一下:“大哥真的一無所知?”
“二弟是不相信自己的屬下還是太看的起大哥。”沈忠說完哈哈一陣大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指著周圍埋伏的暗樁。
沈賢心裡落了下來,臉色緩和半帶嘲諷的揶揄道:“誰叫大哥有大志呢,值此太平盛世偏偏要造反打天下,一身武藝又不願貨於帝王家”小弟只能如此了。”
沈忠站起來,在草地上踱著步子,像這樣兄弟倆談話已有很多次了”不歡而散的也有,比這興致高的也不缺,聞言也就侃侃而談道:,“二弟如此說,卻是小看了大哥,誰人滅國,誰人國滅,自有定數。
大唐如今百業興盛,對外武功赫赫,對內仁政愛民,百姓安居樂業,天道有常,憑一二人,躲在暗中想要東山再起,雪恥振興,怕是要等一百年嘍。”
沈忠思付有頃,擊掌笑道:“此言大善,大哥,請,我兄弟二人到涼亭中小憩一二,來人,上三勒漿!”
兩人到湖邊涼亭對坐,清晨時周圍湖邊楊柳依依帶著淡淡濛濛的氤氳水汽,別有一股賢士雅意,片刻酒來,沈賢頻頻與沈忠舉杯,飲得一時,沈賢停杯笑問:“圖霸天下,獨木難支,一君難為啊,非值亂世,時勢造人,再得廣地人眾,明君良相,方能成天下大業,大哥既已知曉你之主公行的是一條死路,為何浪費這一身本事,豈不聞君子識時務者為俊傑,良禽擇木而棲。已知亡羊,為何不圖補牢。”
沈忠沒有正面回答,卻只是悠然的一笑,站起來繞著石案急促的轉著,突然止步:“二弟曾說平生所寫第一字乃為,忠”不知可信呼?”
沈賢大笑一陣:“自然可信。”
“那就走了,二弟寫這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