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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折了十二名弟兄,與屬下對敵的是身手最高的一個。他們在飛鷹崖事先安下了繩索,屬下追到時,已全部逃離。”

裴琰眉頭微蹙:“這幫人武功如此高強,所為何來?”

“是,屬下也有些疑惑,是不是為了試探相爺的傷勢?”

裴琰搖了搖頭,過得片刻,道:“火速傳信給劍瑜,讓他趕在小雪前準備好草糧,暗撤的事情,也得加緊。”

安澄離去,裴琰又低頭想了片刻,轉身步向草廬。他在門前佇立,良久,方輕輕推門。

他緩步踏入草廬,目光及處,衣衫遍地,炭火灰暗,燭光暈紅,榻上,卻已不見了江慈的身影。

裴琰瞳孔陡然收縮,身形拔起,衝破草廬屋頂,又急速在山巒間奔行,暗衛們不知發生了何事,紛紛出來向他行禮。他面色冷峻,如一縷輕煙,掠過皚皚白雪,茫茫山野,卻終未尋到那個身影。

他一聲長喝,自樹林之巔掠過,披散的長髮在風中揚起,又徐徐落下。他踏上草廬屋頂,拔出先前擲出的長劍,寒光映亮懾人的眼眸。他飄然躍下,向急急趕來的安澄冷聲道:“調齊附近所有人馬,盤查一切人等,給我把那丫頭搜出來!”

十二月初二,平州,大雪紛飛,天地一片煞冷。

夜色沉沉,呼卷的風雪中,一商隊趕在城門落鑰前匆匆入城,馬車在積雪甚深的大街上艱難行進,在城西“聚福客棧”前停了下來。

一名中年漢子敲開客棧大門,與掌櫃講價後,包下後院,一行人將馬車趕入後院,見院中再無他人,從車內抬出一個大木箱,放入正屋。

商隊之人似是訓練有素,行動敏捷,將木箱放下後,齊齊退出,回到西廂房安睡。

亥時末,四下靜寂無聲,只餘冷雪翻飛。正屋內,案几緩緩移開,東牆下露出一個地洞。一個黑影由地洞內鑽出,頎長的身影慢慢踱至木箱邊,輕手撫上箱蓋,得意地笑道:“少君啊少君,這可要對不住你了。”

他呵呵一笑,手下運力,震斷銅鎖,啟開木箱,俯身從箱內抱出一人。他低頭望向那熟睡的面容,眸中閃過探究與好奇之色,又隱入地道之中。

江慈似陷入了一場沒有盡頭的夢,又似是一直在大海中沉浮,偶爾有短暫的清醒,卻也不能動彈,眼前晃動的全是些陌生的面孔,每當她睜開雙眼,她們便給她喂下一些流食,她又昏昏沉沉睡去。

她不知自己為何會陷入長久的昏迷之中,也不知這些人要將自己帶往何處,她只覺心中空空蕩蕩,心尖似有一塊被剜得乾乾淨淨。她只願在這個夢中沉沉睡去,再也不要醒來,再也不要想起之前的那一場噩夢。自然,也再也不用想起那夜,那人,那黑沉的眼眸,那隱怒的面容。

可這場夢,也終有醒的一天,當那縷縹緲、悽怨的簫聲闖入她的夢中,直鑽入她的心底,她終迷迷糊糊地睜開了雙眼。

眼前一片昏黃,她緩緩轉頭,良久,方看清自己正躺在一輛馬車內。車內,一人披著白色狐裘,背對自己而坐,姿態閒雅,仿若春柳,但背脊挺直,宛如青松。他的烏髮用一根碧玉簪鬆鬆挽起,捧簫而坐,簫音隱帶惆悵與哀傷,又飽含思念與掙扎。

江慈望向那根碧玉髮簪,怔忡不語,待簫聲落下最後一個餘音,弱然一笑:“果然是你。”

衛昭放下竹簫,轉過身來,瑰麗寶石般的眼眸微微眯起:“真是不好意思,壞了你的好事。”

江慈面上頓時紅透,想起那夜自己渾身赤祼躺於草廬中,外面傳來裴琰與人交手的聲音,面前這人,黑衣蒙面,悄然潛入,用錦被將自己捲起,由窗中躍出,之後,他點上了自己的昏穴,之後,便是那些人將自己從一個地方運到另一個地方,便是那個昏昏沉沉的夢。

她低頭望了望身上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