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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哀而平靜:“你再上前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

衛昭冷冷看著他,江慈悽然一笑:“你讓平叔也退後。”

衛昭揮了揮手,另一側本已悄悄抄上來的平叔退了開去。

“你以為,你真的能夠自盡嗎?”衛昭言中滿是譏諷之意:“以你的身手,我要打落你手中匕首輕而易舉。”

江慈微微搖頭:“是,你現在要制止我自盡並不難,但下次呢?下下次呢?你總不能時刻看著我吧。你還要留著我去牽制裴琰,日子長著呢,我要死,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

衛昭沉默著,江慈嘴角浮出淡淡的笑:“姚定邦之事,只怕並不是替你背黑鍋這麼簡單。你引裴琰動手殺了他,必還有其他目的。”

衛昭將手中長劍一擲,彈回劍鞘內,笑道:“小丫頭倒是不笨,有些意思,繼續說。”

江慈望向南方,低聲道:“你所謀事大,必需要裴琰的配合,所以見他為救我受傷,就將我劫來,想要挾於他。只是,他又豈是為我而受你挾制之人?”

衛昭俊眉微挑,鳳眼帶笑:“你那夜不是聽到了嗎?‘冰水不相傷,春逐流溪香’,他可是答應與我合作了。”

“是嗎?”江慈微笑道:“那你更不能讓我死了。”

她匕首慢慢刺入厚厚的外襖,衛昭冷冷道:“你想怎樣?”

江慈淡淡道:“既然我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我願意繼續跟在你身邊,但有一個條件。你若不答應,我今日不尋死,總有一日會尋死。你也知道,世上最可怕的便是不畏死的人。”

“什麼條件?說來聽聽。”衛昭閒閒道,眼神卻銳利無比,盯著江慈手中的匕首。

江慈直視衛昭,一字一句,大聲道:“我要你,把我當真正的一個人來對待,和你一樣的人,而不是任你欺凌的俘虜和人質!”

衛昭凝望著江慈面上那份決絕與漠然,淡然道:“什麼才叫做把你當做一個真正的人?我倒是不懂。”

江慈平靜道:“我是平民女子,武功低微,但你不能隨意驅使奴役我,也不能隨意點我穴道、更不能打我罵我。我是你手中的人質,裴琰是否會為了我而聽你的話,我管不了,那是他和你之間的事情,但我絕不會為你做任何事情。我只跟在你身邊,看你們如何將這場戲演下去,看你們如何挑起明春的那場大風波,但我,絕不會參與其中。”

風雪,刀劍一樣割面,江慈控制住輕顫的雙手,坦然無懼地望向衛昭:“我打不過你,是你的俘虜和人質,在你眼中,我只是一個沒出息的丫頭,但你若不能答應我這個條件,我,寧願一死。”

衛昭長久地沉默,心中有個聲音直欲呼湧而出:真正的人?!你要我把你當一個真正的人來對待,那麼誰又把我當人來對待了,誰又真正把我的族人當人來對待了?!在世人眼中,我們月落族人,永遠只是悲哀與恥辱的歌姬和孌―――,我衛三郎,永遠只是――

他凝視著江慈,那蒼白麵容上的神情有著稚嫩的堅定,便如同多年以前,被師父送到玉間府時的自己。當師父鬆開自己的手,自己也是這般稚嫩而堅定吧。自己又何嘗明白,這十多年來的屈辱時光,竟是這般難熬,如時刻在烈火上煎烤,在冰窖中凍結。

那美如月光、柔如青苔,只想永遠依在姐姐身邊的蕭無瑕,就在那一刻死去,活著的,只是這個連復仇都不感到快樂的衛三郎―――

衛昭忽然大笑,笑聲在雪野中遠遠的傳開去,如同一匹孤獨而行的野狼,呼嘯於蒼茫大地。

他笑聲漸歇,走到江慈身邊,輕輕抽出她手中匕首,放到手中掂了掂,吹了聲口哨,轉身而行。

江慈仍怔立原地,衛昭回過頭來:“走吧,這裡荒無人煙,有野獸出沒的。”

江慈打了個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