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咱們好好的過，一輩子。&rdo;

阿福梳頭的那隻手慢下來，她的下巴擱在李固肩膀上。

他這話不是什麼保證，也不是什麼施恩的口氣。

就是這麼淡淡的，說出來。

&ldo;嗯。&rdo;阿福用鼻尖蹭蹭他的耳朵：&ldo;好，咱們一塊兒過。其實……蠻人沒退的時候我還想過，要是咱們以後沒有榮華富貴了，我們也能過的挺好。咱們到南方去，你呢，可以當私塾先生，反正你的書背的再熟不過了。嗯，我呢，就張羅個小鋪面，賣點繡品什麼的。我的手藝可不壞，專門學過練過的……&rdo;

李固就笑：&ldo;哎呀，原來你的志向是做繡坊老闆娘，真是失敬失敬。你想開，咱就開個，朱夫人，為夫先祝你生意興隆。&rdo;

阿福揪著他的頭髮：&ldo;李夫子，咱們彼此彼此嘛。&rdo;

&ldo;嗯，我也可以當一把夫子，不過學生可能有咱們兒子一個人。&rdo;

&ldo;你現在就可以開始教阿信。&rdo;阿福提配他：&ldo;這孩子可聰明著哪，一準兒把你這個師傅給遠遠甩下去。&rdo;

兩人正說話著，就聽著外面有聲音。

阿福有點意外，李固也直起身來要下地，阿福急忙拿了袍子給他穿戴了，又蹲下去替他套上鞋。

&ldo;你先別出去。&rdo;

&ldo;嗯。&rdo;

阿福心裡有點不踏實。

雖然現在太平，可是冬天時的動亂在人心底留下的陰影還是清晰而鮮明的。

好在李固很快回來了，臉上並沒有什麼沉鬱的神情。

阿福問：&ldo;外頭怎麼了?聽著象東邊在吵攘。&rdo;

&ldo;嗯，鬧賊了。&rdo;

&ldo;啊?&rdo;

阿福一下子站起來。

&ldo;別怕，不是那樣的賊。&rdo;李固輕聲說：&ldo;是小孩子，不知怎麼溜進門，你知道，廚房那兒的門也不那麼嚴實，偷吃東西‐‐&rdo;

阿福愕然：&ldo;偷吃的?&rdo;

&ldo;是啊，瑞雲過去時正好撞見，一喊，護衛們把他們都捉住了。最大的十一，最小的才五歲，家裡大人在冬天亂的時候沒了，哭的很慘，說實在餓的不行了才想來尋點吃的。&rdo;

阿福慢慢坐了下來：&ldo;咱們莊裡……真是挺松的，剛鬧過賊，現在又溜進來了小孩子。&rdo;

&ldo;唔，其實……&rdo;也不怪護衛。山莊太大，後面又是山，護衛人手不夠，根本巡守不過來。這幾天一個個咬緊了牙，結果都熬的不行了。一鬆勁兒，結果又讓人鑽進了廚房。這要不是來偷吃的，而是來下毒的呢?

&ldo;對了，那，孩子怎麼辦?&rdo;

&ldo;還能怎麼辦呢?還有一個女孩子，一直哭。都是孤兒……&rdo;

阿福心裡發酸，從西北到京城，蠻人的經行處，這樣的孩子肯定不止幾個而已。

&ldo;給他們些吃的吧。&rdo;

&ldo;唔。&rdo;李固不知道在想什麼。

或者，他們可以幫他們安排生活。

但是……還有更多這樣的孩子。

天漸漸亮起來，阿福吹熄了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