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兒去前院了,”賈玉亭秀致的眉微皺,看著我:“難道你不願意?”
我立刻搖了搖頭,涎笑道:“能伺候狀元爺,是婢子的榮幸。”
“那便跟我走吧。”狀元爺一轉身,悠悠向前走去了。
我摸了摸鼻子,萬分不情願地跟上。
狀元爺去的地方,叫翠竹小亭,裡面已有好幾個文士公子等候。旁邊幾個長袖蜿蜒的妙齡女子,在邊上把盞言歡。
為首一個人笑著埋怨道:“狀元公又遲到了,自罰三杯吧!”
賈玉亭被幾人強灌,隨後用袖子摸了摸嘴。
我居然還在裡面看到了紫鳶,她正跪坐在一個褚衣男子的身邊,神情恭順,看我來,眼底也是掠過詫異。
看來那褚衣男子便是李公子了。
其中一個人發現了我,上下打量幾遍,皺眉道:“狀元怎麼帶這樣一個貨色,比瑩姑娘差遠了。”
李公子也看過來,卻沒說什麼。
賈玉亭淡淡說:“帶她過來使喚使喚。瑩兒暫時有別的事。”
很快幾個人話題就引到了別的地方,紫鳶偷偷地衝我擠眉弄眼,我規規矩矩地坐在狀元公身邊,不敢露出過多表情。
到底是文人在的地方,談論的詩詞曲賦,紅袖添香,就是風雅。
不知是誰帶頭說了一句:“寧侯十月要迎娶相國大人的小姐,京城又要熱鬧了。”
我豎起耳朵,心被重重撞擊了一下。
“這裡離京城也不遠,興許我們還能去看上一看。”
賈玉亭端起酒杯:“京城第一美人,和寧侯也算天造地設。”
“天下聞名的鳳凰美人,要是能在成親那天得願一見,也算我們幾個的福氣了。”
李公子道:“這要看你有沒有本事成為寧侯的座上賓了,不過聽說侯爺一向為人清冷,怕是不會請太多人。”
“寧侯籬清墨,上個月才承襲了老侯爺的爵位,這便要娶相國大小姐,實在是,男人中也沒幾個這樣幸運的了。誒,對了,我聽說狀元爺還奉旨要為他們寫賀詞,是不是真的?”
賈玉亭吹了吹熱氣,微微一笑:“蒙聖上賞識。”
於是,眾人一轟然,話題陡然又開始稱讚狀元公年輕有為,將來前途不可限量云云。
我站在那裡,渾身如槁木,呆立著,心如死灰。
幸好沒人注意我,我垂下了頭,他要娶鳳凰,籬清墨,心中有種無力到絕望的認可,曾經跟我有婚約的人,他要娶別的人為妻了,娶的人,還是我曾經的姐妹。我以為,就算我還可以和他相見,也必然是百年之後,在易園一吥黃土之後,若他還憐惜,或者會囑託人給我上一炷香。
卻沒想到,在他成親前,還要帶給我這樣心死的訊息。
記憶中那個芝蘭玉樹,笑容清淺的少年郎,恍惚還穿著寬大的衣袍,手中捏一隻花枝,衝我彎下了眉眼。
“你便是相爺的小女兒吧?”
似乎總有人把我和鳳凰認錯,把我說成是鳳凰,連記憶中唯一的少年也不例外。
現在想來也許真的是冥冥中註定,第一次錯認,便造就了之後的無數蒼茫變動。
當時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我沒有告訴他,不,我不是你說的鳳凰,我是皇霜。
回過頭,紫鳶有些擔憂地望著我,目光一閃一閃的。
我想衝她笑笑,這時胳膊被重重一拉,有人指著狀元新寫出來的詞,問我:“你覺得狀元寫的如何?”
問的人眼含笑意地問我,面上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賈玉亭也看向我,我嚥了口水,一臉認真地去看宣紙上揮毫的墨跡,我極口誇讚:“狀元爺文采斐然,這詞一看就十分脫俗,韻腳奇特,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