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
受傷的軍漢有些臉紅地下了馬,白鶴倒是沒說什麼,張羅著抬野豬去溪邊剝皮。
楊成想問,被墨菲暗中踢了一腳後沒了動靜。
墨菲當沒這回事一樣,敲去鳥蛋外的泥殼,又用衣襬擦去浮灰,剝了殼邊吹氣邊咬了一口……
“唔唔,香,香,你們快分了去嚐嚐~”墨菲一臉滿足地樣子,讓大家也動手。她抓起一個丟給种師道,又抓起一個扔給了墨青,“誰吃著毛蛋了?那可是最香的了。我這個是實蛋,……哎,你那個是剛下出來,還青是青,黃是黃的呢~”
每人都自覺地取了一個蛋吃,餘下的給那邊收拾野豬的兄弟留著,墨菲暗暗點點頭。要來一隻串好的野兔,就烤了起來。
“我跟你們說,現在有的吃就趕緊吃,等上了戰場,沒準兒還斷糧呢。到時別說野兔野雞了,餓急眼的時候,野鼠肉也吃得。誰識得野菜呀?不認識的趕緊私下去討教啊,別餓得眼綠,連毒草都吃進肚裡去,可沒人救得了~”
“墨爺,聽您這意思,敢情您上過戰場?”韓祖壯著膽子,笑嘻嘻地問道。往日他可不敢,墨爺雖從未發過火,卻總讓人覺得敬畏,不敢造次。
“捱過餓。”墨菲也不多說,“你們今天也算是見過血了啊,明兒跟最勇猛的種家軍對陣,爺可不許你們被嚇得尿了褲子~!誰要是敢那麼沒出息,啥也別說直接滾回京,爺我認了,幫你墊盤纏。”
种師道這才明白為何今天要帶人出來狩獵。可這狩獵跟上戰場是一回事嘛,這玩笑也開得太大了吧?“種家兒郎都是上過戰場殺過敵的,可不是野兔野雞。”
墨菲含笑看他一眼,“那就是野豬嘍?”
眾軍漢本來被种師道那句話弄得心底挺沒底的,結果墨菲這句話一出口,就全都笑了出來,“是是,野豬咱們也打得。”
墨菲點點頭,“殺敵跟殺獵物是一個道理,只是目標大小的不同。好獵手,不只獵得野兔野雞,還獵得最狡猾的狐狸,最兇猛的惡狼。明兒要是咱們贏了,爺就起個名,叫驅虎營,你們就做這第一批伏虎勇士,可有信心嗎?”
“有!有!有!”軍漢們激動了,种師道傻眼了,楊成樂歪了嘴……
墨菲手中的野兔烤得焦黃流著油,她又灑上一層調料,然後遞給卸完野豬回來的白鶴。“白叔,先墊個底。”
白鶴也不客氣,接過去撕了一隻大腿咬了一口。“唔,真香,爺的手藝不錯呀~”
“那是~”墨菲不謙虛地挑了挑眉,“哎,叫花雞應該好了吧。來來,把火撤到石板下。”她張羅著,“把野豬肉先用料都喂上,一會兒爺給你們烤石板肉嚐個鮮兒。”
种師道的目光一直追著墨菲,納悶地琢磨,她以前都過的什麼日子呀,這哪是大家閨秀做的事?就算是將門虎女吧,連他這樣的虎子懂得都沒她的多……
墨青不動聲色地擋住他的視線,蹲在墨菲身側,“主子,嚐嚐這雞肉,真嫩呀~”
墨菲在石板上翻著野豬肉,扭臉就著他的手,把那條雞肉咬進嘴裡。
軍漢們倒是沒人多想,都盯著那滋滋冒油的野豬肉呢,倒是种師道眼底一黯。她怎能跟個侍衛如此親密?
一連烤了好幾塊野豬肉,墨菲讓出自己的位置,“你們也試試,別烤老了,硬得嚼不動。”
然後拿著三塊用細枝串起的熟肉,遞給种師道一塊,白鶴分去一塊,墨青又得了一塊,“快嚐嚐,有日子沒弄這個了~”
餘暉中,一隊吃得腆起肚子的軍漢們心滿意足地回到了營地。
种師道懷裡揣著用荷葉包著的幾塊野豬肉,溜進種樸的房間,並帶了一壺老酒。“哥,你來嚐嚐這肉的味道如何……”
第二天辰時,墨菲親自帶隊,身著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