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栽贓,也多是這麼搞的。我們是不是換個地方住,或者乾脆到總鎮那裡?”
又過半晌,才是乾隆的冷笑聲:“他的線撒得好廣,逼我逼得好緊!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物極必反的道理麼?放心,範崇錫心中慾望未足,現在不會動我。不過,我要動他了!”
冰兒從未見過乾隆處置貪官汙吏,心中說不出的激動興奮,然而一個上午,乾隆只在屋前讀書,神色平靜得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冰兒數次試探地問:“阿瑪,我們要做什麼嗎?”乾隆眼睛一寸也沒離開書,淡淡道:“你急什麼?慌什麼?這點定性都沒有,能成什麼事?”
直到吃午飯時,乾隆看著桌上擺著的嶽紫蘭送來的菜餚點心,眉目間才微微有些傷懷神色,倒比平時多吃了一些。飯畢,拿茶水漱完口,乾隆才吩咐道:“除卻這段日子的工錢外,額外開給劉媽和阿玉兩吊錢,算做辛苦服侍的賞賜。然後讓她們離開吧,不用再來了。”然後轉頭問鄂岱:“你的差使都辦好了麼?”
鄂岱忙跪下回話:“回主子,已經佈置好了。綠營總兵那裡,依主子旨意,先不動聲色,但知縣衙門、知府衙門、巡撫暫住的公館及園子,都派了人盯著。另外,也配了人在我們這裡。”
乾隆點點頭說:“一會兒我要出去,你跟我們這裡的綠營招呼一下,不用跟著。”
鄂岱吃了一驚,乾隆面無表情,抬頭看看日頭:“還到幽篁小居那裡。”
冰兒不由有些耐不住:“去做什麼?”
“做什麼?你最想做什麼?”乾隆笑道,“‘煙花三月下揚州’,你不就最喜歡玩兒麼?這個時候不好好逛逛,什麼時候還有機會好好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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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換了一身富貴打扮,又吩咐冰兒穿戴一新,笑吟吟看著她道:“你站在那裡不動不說話,倒還有點閨秀的樣子,只是一說一動就露了餡兒。這一身花紅柳綠的,頗有暴發戶的滋味,甚好。你怕不怕跟我出頭露面?”
冰兒在這上面從不忸怩,笑道:“管他是花紅柳綠還是布衣布裙的,我怕什麼,從定遠到京城,一路走路坐船、打尖住店,還不是我一個人,就沒怕人看!”乾隆笑罵聲“賊大膽”,還是僱了轎子,帶著趙明海、鄂岱兩個侍衛和冰兒一起去了瘦西湖。
瘦西湖因湖體狹長而得名,沿湖兩岸水榭映影,亭閣照暉,名園相連,景色別具風味。它雖然不比杭州西湖有名,在江蘇也算是勝景。一行人隨走隨遊覽勝景,熟門熟路來到“幽篁小居”,門口卻不是小廝守著,兩扇木門緊閉,敲了半天才有人懶懶應門,開門一看,上次宴席上倒是見過,乾隆不知怎麼稱呼,拱手想問什麼,那人已經開口:“李秀才不在。”
這個軟釘子讓人不禁有些尷尬,還好裡面人及時化解了這份難堪,聞聽清麗女聲道:“既是客人,先請進來吧。”
小居確實狹小,過了堂屋,才見女主人匆匆出迎,見面忙是低身一福:“長四爺見笑了。”乾隆看她,大約是剛剛理妝,頭上鬆鬆垂個喜鵲髻,只拿一枝“一丈青”綰著,面上敷著薄粉,卻沒有用胭脂,唇色粉紅便覺得有些淡了。也忙回禮道:“應當是我來打招呼,從來不做不速之客的,今日破例了,叫姑娘尷尬了!”
那女子抿嘴一笑,做了個“請”的姿勢,把眾人讓到了花榭中,花榭中蘭花還在,不過幾日工夫,已經凋落了,唯有細葉青青,彷彿拿水抹過一般潤澤光亮,一把琵琶擱在几上,大約剛才正在試弦。乾隆拿手輕輕一撥琴絃,“叮琅”有聲,如同碎珠濺地,又如玉石相擊,無調而自然有情。那女子捧來茶盤,一一擺好,冰兒率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