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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的的緩慢從男子身後往左跨了一步,定睛朝前看去——

空無一物的長木床上,盤腿坐著一個由衣物組成的四肢皆無的人形,那人形將帷帽戴上去之後,帷帽下襬的簾幕驀地拉長,遮住床上之人下半個身形。

若沒有之前的驚悚的視覺映像,我幾乎會以為眼前的人是個完整的人,但現在,眼前人在我眼中看上去只有可怖無比的感覺——我甚至在想是不是除了兩袖之外,那個帷帽之下的人的整個身軀都是空蕩蕩的呢?修真的終點到底是什麼呢?難道想要長生,就只有拋棄肉體一途嗎?

“生兒,你上前來。”那人形朝我招手道。

我眼看著那人形的空蕩蕩的袖管慢慢的揚起,整個人因為恐懼而動彈不得。

就在我即將陷入某種無邊的恐懼之時,身後的人開口勸慰道,“不用如此害怕,胡道主的情形算是個個例和意外。”

“真的?不是每個修真的人最後都如此?”我不確定求證。

“當真。”男子嘆息一聲,將我緊緊握在一起的拳頭輕輕掰開來。

我努力扭頭,看清男子面上那相信我的神情後,心情安定不少。

一二三,在心裡數了三個數後,我深吸口氣,鼓足勇氣朝前一個跨步之後站定。

人形透過帷帽上下打量了我一陣後,讚道,“好好好,果然不愧是我胡家的子孫,真是好相貌。”

見他沒有伸手做出什麼撫摸頭頂的親暱動作,我著實鬆了口氣。

“道主謬讚了。”我記著胡父昨夜的要以道主相稱的吩咐,拘謹的答道。

“好孩子,你來的時候,家中可有什麼大事?”

“稟道主,家中一切安好,並無什麼大事。”答道這我驀地想起什麼,又補充了句,“小事倒有一樁,母親最近肚子裡又有了一個小弟弟。”

“是嗎?”那人形頓了頓,“這倒真是喜事一樁。自你三歲那年你二弟出生之後都這麼多年了,你母親再沒動靜。後來你被我傳下令要修真,而你二弟就名正言順的接管了家族生意,常年在外忙碌。宅中就只有你父母兩人,膝下也無人照料。沒想到,到如今,你父親中年還能再得一個孩子。好啊,當真是好極。”

對此我不知說些什麼,因為對胡府我只有一個深夜家一個清晨的印象,那個常年在外的胡生二弟更是連影都見著一個,所以只能勉強應和著道,“道主說的是。”

許是之前我的心不在焉被看在眼裡,又或者眼前的人實在太過年邁,人形道了句‘生兒你先退下吧,我和這位道友還有幾句話要交代’後,便朝我揮了揮手,示意我先出去。

我聞言,渾身一輕,如蒙大赦般退了出去。

☆、「有」對「空」

或許是受驚過大,又或許是這‘胡府’的房間和走廊實在太多,是以等到我第三次看到一個再熟悉不過的紅色燈籠時,我這才確定我是迷路了。

既然已經迷路了,那再這樣像無頭蒼蠅一樣走下去也是無益,所以我乾脆停下來,仔細的打量起這間掛著燈籠的房間來。

看著看著,我心中驀地升起一種奇怪的熟悉感,不管是那寫著‘辭舊迎新’字樣的燈籠,還是門前與燈籠相對的左邊牆壁上寫著‘拜辭舊月迎新歲’的的紅色字聯,都讓我有種重新胡府裡胡生的房間的錯覺:

這裡的建築竟是仿造人間的胡府建造的嗎?

我抬手小心的撥了撥那燈籠下方的一小撮用紅繩串起的珍珠裝飾,盯著那燈籠隨之搖擺起來的幅度看了半晌,慢慢的心裡面的驚怖消去了不少。

這樣的安寧來的莫名,我努力推動有些遲鈍腦子去思考這這份寧靜的由來,卻終不得果: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手心中這小串溫潤的珍珠功勞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