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普魯辛納還在琢磨是不是要用潛伏期只有100天的倉鼠代替潛伏期有兩百天的小鼠。
另外,順帶一提,人類最早發現的可以感染人的朊病毒疾病,是1913年由兩名德國醫師漢斯·克魯茲菲德和阿爾馮斯·雅各發現了“克雅二氏病”。
而普魯辛納也是在目睹了1972年目睹了自己的一個病人被克雅二氏病折磨致死後,才選擇研究與克雅二氏病、瘋牛病症狀相似的羊瘙癢病。
在1913年到1997年之間,地球的學者們仍然有許多機會得到“朊毒體是特殊的病原體”的結論。
然而,直到1996年英國由於大規模使用病死牛肉骨粉而引發瘋牛病爆發的意外之前,普魯辛納的觀點都不被其他人所承認。
而實際上,到了1997年後,整個學術界對普魯辛納的態度也只是“勉強接受”。
即使是到了2001年,某一個關於朊病毒研究的重大成果,在上期刊時都表示“該結果將強烈的支援普魯辛納的假設——普魯辛納因為這一假設而在1997年獲得諾貝爾獎”。
2001年6月14日,《自然》雜誌上刊登了一則訊息。塞羅諾公司宣佈,其旗下的塞羅諾藥物研究所中,以克勞迪奧·索托博士為核心的研究小組,已經研發出了異常朊病毒蛋白的檢測技術。
準確的說,是再現了朊病毒的複製過程。
蛋白質錯誤摺疊迴圈擴增技術,簡稱PMCA。
宋書復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這一窮,究竟窮得少跨越了多少難關。
宋書復一個人數十年的研究,便等若是地球上普魯辛納八年的積累。有了宋書復的基礎,艾輕蘭才能在短時間內完成這一項研究。
而現在,宋書復的最後一點運氣,便使得艾輕蘭獲得了一個強有力的飛躍。
如果沒有這一則意外發現,那麼至少在未來的幾十年裡,艾輕蘭都需要為這個“假設”而繼續奔波。
當然,“節省了幾十年的功夫”,並不意味著幾十年的問題一瞬間都解決了。
事實上,這並代表“結束”。擺在艾輕蘭面前的問題,還有很多。
當然,和地球上的同行相比,艾輕蘭無疑要幸運很多。
關於朊病毒的機制,現在地球學術界最為看好的,普魯辛納在1995年提出的版本。而克勞迪奧·索托正是根據普魯辛納的猜想,才仿照PCR的思路,完成了PMCA技術。
而艾輕蘭則直接發現了這樣的詭異現象——她可以直接從現象反過來推測“原理”。
“為什麼會這樣呢?”艾輕蘭如此低聲說道。
“水往低處流”是因為“重力”,“重力”之所以存在是因為“萬有引力”,而引力的來源,則是“質量導致的時空彎曲”。而“質量”的來源,便是下一步要研究的東西。
沒有什麼“現象”是理所當然的。哪怕它看上去確實是如此理所當然。
“理所當然”之下,便是“道”之所在了。
艾輕蘭便是要思考,致病生靈源質為什麼經過超聲波處理之後,就能夠完成擴增?
為什麼是在逆轉錄聚合酶鏈式反應的水浴鍋中完成?
經過超聲波處理之後,致病生靈源質究竟產生了什麼樣的變化?
常規的生靈源質到底是經過了什麼樣的過程才會被轉化成致病生靈源質的?
這個過程為什麼不需要酶的催化?
致病生靈源質的作用機制是什麼……
還有——它究竟算不算常規意義上的“生靈”?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問題。
“需要重新設定實證了。”艾輕蘭如此說著,快速在自己的記事簿上書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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