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狂風驟雨持續了很久,直到第二天太陽昇起,雨勢才逐漸變小,天空突然放晴,一切不好的存在好像都被這場雨水沖刷乾淨,人們不會記得這裡有個叫馬裳舫的女人,也不會記得那個從來沒有住過人的小茅屋。
一曲作罷,宋詞不知不覺眼淚都沾溼了衣服,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抱住旁邊設身處地講故事的憫兒。
他作為故事的講述者,同樣也是故事的親身經歷人,再次回憶這段往事,一定比作為聽眾的宋詞還要痛苦百倍。
“哥,你想見見孃親嗎?”憫兒已經不難過了,他現在就依偎在哥哥的懷裡,此時此地的幸福是無法復刻的,他可以很高興的和母親說,他的哥哥還好好的活著。
一直在聽別人說聖姑的故事,宋詞其實早就想見一見這個傳說中的人物究竟有多風華絕代。
不過看憫兒這張臉,宋詞大概能想象的出來那位聖姑的模樣,只要把憫兒稍微打扮一下,穿上女孩的衣服,走在大街上,絕對可以吸引不少圍觀的目光——他的美實在太讓人移不開眼睛了。
宋詞起身拉住憫兒熱乎乎的手:“走,我也應該去見見這位素未謀面的生母。”
他們聊天的時候,不知不覺天色已經黑了下來,繼續往裡走,每邁出一步,宋詞好像都能感受到從大地深處傳來的悲悽。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種來自於母親的呼喚,好像是一段極細的聲音在他耳邊呢喃,每個踏足這裡的人都會感受到同樣的悽楚,所以這麼多年來,岐城市政府雖然把這裡列入規劃開發用地,但實際上從來沒敢真的去開發和挖掘。
“到了,就在這裡。”雖然這裡是一望無際的荒地,比剛才那個村莊還要平坦,但憫兒會記得這裡,他能切實的感應到母親的呼喚。
憫兒跪在那塊乾癟的土地,他的眼神中有種懷念和悲傷,還隱隱帶著一絲愧疚:“母親的墳連個墓碑都沒有,還好這麼多年無人敢踏足……”
他獨自呢喃了一會,然後再站起來,給宋詞一個可以挖的眼神。
宋詞用能力移開這些上層的土壤,然後一層層往下挖掘,大概六米深度左右,他看見了一道白色的屏障,繼續撥開旁邊的泥土,屏障內部果然躺著一具女人的屍體。
那女人是側躺的蜷縮姿勢,懷裡還抱著一具被金色的絲帶裹得嚴嚴實實的童屍。
雖然只看到那女人的側臉,宋詞也能看得出來這張臉是多麼的冰清玉潔,甚至可以用完美無瑕來形容。
宋兮湫這個傢伙真不知好歹,居然拋棄這麼漂亮辛勤的女人,轉頭去跟那個什麼林家大小姐成婚。
宋詞試著用樹枝去觸碰那道屏障,那些樹枝卻被彈開,看來想要破壞這道屏障也很困難。
憫兒歪著頭在思考,他用手指戳了戳宋詞:“或許哥哥的血可以讓母親看到血緣的聯絡,只是哥哥身上最多隻有宋兮湫的血脈,也不知道孃親會不會承認你……”
“那就看運氣吧。”宋詞嘆了一口氣,將手心劃出傷口,讓裡面的血滴到屏障上:“如果她認不得我,那我就不會再來打擾她。”
幾滴血滴上去後,屏障在逐漸變得透明,它們的表面就像是陽光下的泡泡,內部會有東西在流動,上面還五彩斑斕的。
後來那屏障“啪——”的一下破裂,有股強勁的力量從兩人的屍體衝出來,宋詞拉著還站在坑裡的憫兒跳出去,那股力量將周圍的泥土全都燒成灰,大概是某種厄怨積壓已久,想讓加害他們的人全部死去。
那股力量消失後,為了防止再出事,宋詞讓憫兒站在上面,自己孤身下去。
“或許你該把那孩子的身體拿回來。”小十六突然冒出來,他指著被金色的布條包裹的一小團東西,那是憫兒的原身。
宋詞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