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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佯裝嘆氣道,“想我直說就可以了,一個人害羞個什麼勁。”

程蔓臉一燒,回道,“你能不能別這麼說話啊?”

他兀自笑,復而牽著她走,只是那掌心的溫度一下子變得軟軟的暖暖的,步子也放慢了一些,他捏捏她細細的手指頭,說,“走,帶你去吃飯。”

程蔓乖乖的跟在他身後,任他牽著,心裡也有一些不一樣的情緒緩緩漫上來。

年輕的愛情有時候就是這樣的水到渠成,不需要說什麼愛或是不愛,也並無多少轟轟烈烈。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了喜歡的感覺,心動也就是那麼一瞬間的事情……或許也正是因為得來的這般容易,好似根本不需要努力一樣,所以我們總是輕視了這份感情的珍貴,理所當然的以為對方永遠不會離開。不懂珍惜,不懂挽留,更不懂那些一起走過的日子一旦失去了,便不會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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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遠,那麼近

後來,是許多年後了,杜曉培說,要我說,當年你們兩個都傻到一塊去了,要說錯,都有錯,可要追究起來,你們也不過是因為太年輕而已。

分手後,程蔓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時不時就會想起那年那些事兒來。想起他那雙一笑起來就流光溢彩的烏黑眼睛,想起他總是帶著幾分悠閒自在的姿態,想起他吻她時濃密纖長的睫毛會輕輕顫動,然後好笑又好氣的單手覆上她的眼睛,說“木頭,親嘴哪有睜著眼睛的”,想起他薄怒時唇邊抿起倔強好看的弧度……

還有一回,他與她一同在食堂吃飯,飯粒沾到她的嘴角,他探過身伸出手指替她拭去,動作親暱無比自然彷彿已經做了很多回。可那會兒她還沒不好意思呢,他卻率先微紅了臉,大概覺得害羞是件很沒面子的事,就清咳了兩聲,拿起手機扭過頭去開始裝模作樣的打電話。

哦,對了……他每次臉紅都是從耳垂開始的,軟軟的耳後根意外的白皙秀氣,那粉紅潑染於上,浸得耳垂幾近透明。

就是這樣一個他,在那不久的未來,神情淡漠語氣平靜的對她說,我知道你很累,我也是,我們到此為止吧。

一句“我們到此為止”,她那時就知道,從今往後,他們再也不會有交集。

這麼多年過去了,其實連他的樣子在記憶中都有些模糊,可當他再度出現在她的世界中時,她卻發現,不論歲月流淌沖刷了多少往事,他的存在仍是如此鮮明動人,清晰如昨昔。

醫院下班時間是晚上八點,但今天出了點小事故。一位懷疑自己有肝硬化的病人被查出患有肝癌,一時無法接受現實,便在醫院歇斯底里的大吵大鬧,非說醫院誤診要賠償精神損失費。

程蔓作為肝臟科的負責人之一,一接到通知立馬親自去與這位男病患溝通。她心平氣和,原本想告訴他,早期肝癌並非無藥可治,只要積極配合治療希望還是很大的……沒想到那人精神明顯受到很大刺激,壓根兒就是什麼也聽不進去,她才說了沒兩句就被狠狠扇了一巴掌,那人打了她還不洩恨,嘴裡不乾不淨的罵,“媽了個巴子,你們這些熊瞎子醫生沒一點醫德,老子得P的肝癌,你們就是想坑我的錢!——”最後幾乎是語無倫次了,嚷著要去法院告醫院。

臉頰火辣辣的疼,周圍幾個同事看不過去了,做這行的什麼病人沒見過,可程醫生文文弱弱的,一個女孩子這又高又壯的大男人也下得了手?任是誰也看不過去。口腔科的黃金單身漢趙遷醫生一直對程蔓有好感,這回見心上人捱打捱罵,心火蹭得就往上冒,哪管得了什麼“視病人為上帝”,面色沉了一沉,邁步上前就想替程蔓出氣。

後來還是程蔓出面調停攔了他,賠著笑臉好說好歹,終於安撫了那病患,送走了這尊大菩薩。

這麼一鬧一折騰,時鐘轉眼就走到了九點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