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車廂內,姜霽看到她,微微抿了個笑。
姜零染看著他的笑,鼻子發酸,低喚一聲「哥哥」過去抱住了姜霽,臉埋在他的懷裡,低低抽噎。
姜霽陪著她哭,安撫的輕拍著她的背:「都會好的。」
回到府裡,姜零染看著庭院裡的箱籠,若按照計劃,此時她應該往城外走。
他這一回來,所有的計劃都亂了。
也把她再一次的逼到了皇上為她安排的道路上。
廂竹心裡很矛盾,開心姜零染短期內不會離開,又擔憂若不離開,皇上會不會給別的懲罰?
看姜零染神色倦極,廂竹不敢打擾,放了茶點便退了出來。
青玉坐在一個大箱籠上,愁眉苦臉道:「這些東西怎麼辦啊?」
廂竹道:「怕是會生變動。暫且先把姑娘的日常用物歸置出來,其餘不動,搬去廂房,省的風吹雨淋。」
青玉點頭。
夜色降臨,房間內燈燭數盞。
姜零染坐在書桌後,安靜的描著字帖,等著那緊閉的門扇從外推開。
不知等了多久,只覺手腕都寫的痠疼了,才聽得吱呀一聲,頓時有風灌進來,吹動了外間桌上的燭火。
她手上一頓,抬頭看去,目光在搖曳的燭火上停頓一息,而後往旁側挪去。
房門敞開,他站在門內,依舊墨衣,卻憔悴消瘦很多,襯的五官更加鋒利。
一雙籠著霜的黑沉眉眼平靜的望著她。
被他看定,姜零染止不住的心口發緊,準備好的千百句話都說不出口了。
燕柒站了會,反身關了房門,朝她走過去。
書桌空了一半,書架空了一半,他看著,唇角動了動,要笑未笑:「我若再遲一個時辰,就見不到你了吧。」
這天地悠悠,他可去哪裡尋?
姜零染垂了垂眼,擱下筆,起身道:「要喝茶嗎?」說著繞過書桌往外間去。
他的腳步聲緊貼著她著,忽覺腰間一緊,她腳下不受控制的後退一步,後脊撞在他胸膛上。
燕柒埋首在她頸側,好一會兒才道:「是我遲了,你罰我吧。」
姜零染聽他這麼說,眼眶頓時發熱,繼而就覺得肩膀驟痛。
她知道他在做什麼,緊皺著眉,一聲不吭。
燕柒下了狠勁,咬的自己都哭了出來,才鬆了口。
「姜零染,你真可怕。」他收緊著胳膊,低喃埋怨著。
姜零染的眼淚掉了下來,她強自鎮定,漫不經心的抹了把臉,嘲諷道:「明明是公子更可怕,這牙口比小煤球都厲害。」
她還有心情玩笑?燕柒用力的扳正她的身子,盯著她,咬牙道:「你想去哪!」
姜零染回視著他,勾唇輕笑道:「本打算去江南尋你來著,現下你回來,自是不去了。」說著撥開他壓在自己肩頭的手,走到外間的茶桌前,倒了兩杯茶。
燕柒輕哼一聲。
尋他?她真是找的好藉口!
跟過去,撐手在桌子上,彎腰問她道:「你尋我做什麼?」
姜零染喝茶的動作一頓,抬眼看著他笑:「我還沒想好。」
燕柒嗤笑,面色泛冷:「不如我替你想啊?」
姜零染笑的甜膩,似是蜜一般,音調輕悠:「公子人多事忙,這種小事就不麻煩了。」
燕柒看她遊刃有餘的與他插科打諢,錯著後槽牙,笑的清涼涼:「姜零染,你真行。」
姜零染笑意不改:「比起公子還是差點吧。」
「畢竟,我不敢隨便砸別人的船。」
她一改風格,燕柒一時摸不準她在想什麼,眯眼笑哼:「我賠給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