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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下原是這城中一小小商人,當初逃難離開,如今才得以歸來,官爺,可有什麼不方便進去的麼?”

“啊?……沒……沒有……”

“那便多謝大人了。”那美貌青年笑容更深,微微低了一下頭後對車伕道,“走罷!”

馬車緩緩進入城門。安碧城一手支著簾子,再也沒有將它放下,那對碧玉般的眼睛,冷冷清清地凝視著雪後高遠的天空,冷而刺目的陽光,撒在被來往行人車馬踐踏成了硬塊的積雪上。安碧城笑著,誰也不知道他那笑容是什麼意味,或許有些感慨,有些諷刺,還有些冷。可他笑著笑著,笑容就在他臉上凝固住了,他不動聲色地喚車伕放慢速度,目光卻投向了一個在積雪上慢慢行走這的路人。

那人戴著斗笠,邊簷壓得很低,一身土灰的粗布衣服薄薄地貼在瘦削勻稱的身上,顯得落拓不堪——這正是引起安碧城注意的地方,眼下天氣大寒,此人穿著卻甚是單薄。那人身上沒帶什麼東西,腰間卻掛著一個粗布包的長形包裹。安碧城不知道那是什麼,於是只能胡亂猜測,他猜那也許是把刀,或者是把劍。總之,眼前這個人就像那些普通的江湖客一樣,普通得不值得一瞥。

可安碧城就是覺得他有些不對勁。也不知是哪裡,他總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安碧城身為商人,識人能力自然是數一數二的。那人的身姿看起來頗有些憔悴,可是步伐卻很穩當。安碧城的看著他,一隻手又神經質地在那把須臾不離身的摺扇上數起了扇骨兒——這是他思考時的動作。

他的手指突然頓住了——安碧城難以置信地瞪著那個人。

他認出,那是那時與皇甫端華並肩策馬的顏鈞。

——顏鈞?他不是降了敵,然後死了麼?或者說,按朝廷的說法,他是與皇甫端華一起降了敵,然後死了。精明如安碧城,外加上那時李琅琊不時給他帶來些訊息,他自然不可能完全相是信朝廷的說法。可那時此事的確牽連不小,李琅琊娶了顏家姑娘,也不知多少人趁此機會戳了他的脊樑骨。

這顏鈞膽子也夠大的!追捕他的公文早就滿街都是,他怎麼還敢回到長安來?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安碧城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明白,這事哪是他一個小小胡商能打聽得了的。他急忙轉了頭,卻不能避免地感覺到心中一陣亂跳。他想起了李琅琊,頓覺一陣辛酸。若不是當時李琅琊給他遞話,教他及早離開,他哪能保得自身周全?

還有——還有皇甫端華呢?他如今被擒,現況如何了?

安碧城撥出一口氣,定了定神,正想催促車伕快走,卻聽見城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匹馬套著官制的轡頭急馳而來,明眼人一見便知是送戰報的。行人紛紛避讓。安碧城注意到,那個看起來像是顏鈞的青年人,稍稍抬起了頭,若有所思地凝視著馬匹。

安碧城看著那馬消失在長街盡頭,才將目光轉回去。這一轉他卻是一愣。

方才那個青年人已經不見了。

安碧城此下更加確定他便是顏鈞。他皺了皺眉頭。

“走罷。”

窗子並不曾掩上,那份字跡潦草的戰報此刻就攤在當朝丞相的書案上,兩頭且拿白玉鎮紙鎮著,有一角卻還是被視窗吹進的寒風吹得嘩啦啦作響。而桌案前此刻卻並沒有人,整個府中的人幾乎都圍到了一間房間門口,李琅琊就立在那裡,其他以小鴛為首的一干下人,都臉色發白地聽著房中傳來的撕心裂肺的叫聲。女人柔美的聲音不復存在,顏月箏的聲音已經完全啞了,卻還不能停止。所謂屋漏偏逢陰雨,李琅琊匆匆忙忙趕回府,行了他所謂“權宜之計”,哪知顏月箏突然出了狀況,府中上下頓時亂成一團,請了大夫穩婆來,折騰了幾個時辰,顏月箏卻依然沒有起色。

“啊——”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