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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來的時候,顏月箏行動已經極其不方便。李琅琊心中很清楚,妻子的狀況並不容樂觀,其中大夫也來過幾回,每每暗示李琅琊,以顏月箏如今的身體狀況,若是要平安生下孩子,恐怕得費一番功夫。

“夫人如今是氣虛得厲害,恐怕……”大夫唯唯諾諾,下面的話總是不敢多說。

大夫不說,李琅琊也逃避一般地幾乎不願去聽。

顏月箏不是愚鈍的女人,她並非什麼都不知道。儘管各方面狀況都不容他們欣悅,但臨盆的日子還是一天天將近。

李琅琊就立在廊子邊的一根柱子邊,臉上的表情幾乎都凝固了,但眼角眉梢卻仍舊隨著房中傳出的呻吟和斷斷續續的痛叫而微微牽動。心急如焚已經不能表現在臉上了,廊子上一干下人都臉色發白,小侍女清荷因為年紀太小,也不能進屋。她就跪在房門前,小小的一張臉兒上,給極度的緊張和疲倦弄得泛白——李琅琊瞟了她一眼,他知道,對於小言的死,清荷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安心的,故而此刻這個小姑娘承受得比其他人都要多,萬一顏月箏有個三長兩短,清荷必然是無顏繼續呆下去的。

李琅琊仰起臉,他忍不住想長長地嘆氣,可又記得避諱,故而只能忍回去。屋中顏月箏的叫聲依舊斷斷續續,李琅琊很清楚地知道,越是拖下去越是險象環生,顏月箏如今並非投胎,卻竟然多半天仍無法順利將孩子生下來。其間接生的婦人也出來了幾回,那婦人滿臉難色地告訴李琅琊,顏月箏身體積弱已久,沒有足夠的力氣。

日頭開始西沉,房中的呻吟也越發微弱,跪坐在門前的清荷已經紅了眼圈兒,死死咬著下唇卻不敢哭出來。李琅琊臉色難看地半靠在門邊,他感覺到一種深沉的疲倦,被焦急和痛苦夾攻了太久,儘管心中一直提醒著自己不能睡著,可睡意卻止也止不住地一陣陣上湧。李琅琊用手指按住眉心,就是在這時候門內傳出一陣微弱的嬰兒啼哭之聲。然後是接生的幾名婦人驚喜的叫聲,李琅琊一個激靈立刻向門那頭望去。門被推開了,接生的婦人擦著額上的汗走了出來,見了李琅琊先是說了些恭喜的場面話,李琅琊已經顧不得那些了,撩起衣襬就往裡面走。顏月箏顯然已經徹底脫了力,陷入沉沉夢中,李琅琊凝視著妻子蒼白的臉孔和被汗水粘在臉頰一側的幾絲黑髮,竭力抑制住了眼底裡滾熱的東西淌下來。他轉過頭去,看著身邊侍女懷中小小的孩子,然後他安撫性地衝下人們揮了揮手,各人立刻會意,有條不紊地忙碌去了。李琅琊看了看那些接生的婦人,個個都是欲言又止。他心下明白她們要說什麼,卻也不想聽,只是對亦步亦趨跟在自己身邊的清荷道:

“去請大夫來。”

清荷答應了一聲急急忙忙去了。

一時大夫來看過,詢問了狀況,李琅琊俱以實告,大夫切了脈,留了方子便去了。說是三日後再來。李琅琊手上拿著那方子瞟了一眼,心下總覺得有些不對。他拿了那方子湊近燈火細看,顏月箏已經體虛至此,他實在是不敢再有半點大意了。這不看便罷,他這一眼便瞧見了石膏和知母二味藥。李琅琊的眉頭皺了起來,他也是懂得醫術的,須知這石膏知母在血虛狀況下無論如何也是忌服之物,顏月箏才分娩不久,這是何故?思及此處,李琅琊喚來下人,吩咐去大夫那裡問一聲這藥可有不妥。

下人很快回來,告訴李琅琊,大夫說了夫人素日體質溼熱,且產後發熱,原本這方子為了補氣虛,故而藥性過熱,石膏與知母只是略去其他藥物熱性,況且分量皆不大,且夫人血虛狀況並不嚴重,故而無礙。倒是夫人生下的那個孩子,體質太弱反而狀況堪憂。

此話一回,李琅琊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吩咐人去抓藥。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心裡有些隱隱約約的不安——這感覺讓他很是擔心,他幾乎想起了當年那段紛擾無休的烽煙歲月,他在朝堂上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