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也好，英雄也罷，守護者的每一個人從骨子裡都是愛國的，都是永遠不會背叛的。這是最基本的一點，也是最苛刻的一點。

“到我書房來，我要跟你談一談。”董老起身。

“好。”

龍小七跟著董老朝書房走去。

董老的書房古色古香，充滿了一股文人墨客的雅韻味道。但這裡更多的還是一些風水之類的東西，看得出來，這就是董老喜歡的。

“都是裝飾，沒有什麼用，我其實也不喜歡這些。”董老坐在他的藤椅上笑道：“那副鄭板橋的畫是假的，那副朱耷的作品也是假的，呵呵。對了，你信命嗎？”

龍小七搖搖頭卻又點點頭。

對於命這個東西，他是半信半疑。畢竟作為一名無產階級戰士，對這些牛鬼蛇神總是得保持點距離的。他信命，比如出生在什麼家庭，就得接受什麼樣的命；他又不信命，走過這麼多生死，都是在不信命的支撐下闖過來的。

“我今年七十六，曾經有人說過七十六是我的大檻，邁過去了就能活到一百歲，可如果邁步過去，也就得入土了。”董老笑著說道：“一開始我不相信，那個時候年輕氣盛，一心保家衛國。不是跟你吹，當年我年輕的時候相當勐的，呵呵呵……”

對於董老年輕時候的兇勐，龍小七沒有一點懷疑。如果不是一個勐人，怎麼可能做到教父這個位置上，而且還是在國外打拼。

“可現在我信命。”董老開啟抽屜，從裡面掏出許多藥瓶：“這些都是我現在吃的藥。”

董老開啟兩個藥瓶，從裡面倒出藥丸，像是吃糖豆一樣丟進嘴裡吞嚥下去。

看到這些藥瓶上的字，龍小七的瞳孔收縮了，因為這些藥幾乎都是治療絕症的。有緩解尿毒症的，有緩解癌症的，還有許許多多……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董老全身都是病，而且都是那種不治之症。

就在這個時候，董老摘掉頭髮，伸手搓了搓臉。當他做完這兩個動作之後，整個人就徹底變了：頭髮，早就沒了；臉頰充滿褶皺，呈現出灰白色……

“我一直都在做透析，一直都在用藥物挺著。從前我不信命，現在信了。”董老把假髮戴上，一邊重新收拾自己的臉，一邊對龍小七說道：“小七啊，你現在看到的才是真實的我，一個病入膏肓，不久於人世的老頭子。但是我不能讓別人看到我這個樣子，不僅如此，我還得用藥物壓制以及易容的手法，讓我可以紅光滿面的站在每一個人的面前。得讓他們知道我還是健康的，我還可以活許多年。”

“董老……”

龍小七的眼神變了，他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

“呵呵，你不知道我們這個情報體系的複雜，根本就沒有人能接手。我活著，哪怕只有一口氣，整個情報體系都會正常運轉。可只要我這邊嚥氣，那邊就得有人反。”董老把眉毛重新調整，用非常無奈的口吻繼續說道：“國內也派人嘗試接手，但是都失敗了，我也嘗試培養黎韻接手，但她不是那種可以穩定大局的人。女人嘛，心細，卻很難擁有雄才大略，而且女人對於黑幫來說，本身就是個忌諱。都是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亡命之徒，誰肯聽從一個女人的命令？”

董老的速度很快，短短的時間裡就給自己的臉上進行了精妙的易容，重新變得紅光滿面。可剛才見了本來模樣的龍小七，卻能深深的感受到董老怕是真的挨不過去了。

剛才卸掉易容，龍小七從董老的臉上看到的是死人的色澤。他不知道這位守護者的前輩，守護者最王牌的特工還能撐多久……一個月？兩個月？

“董老，還有什麼辦法沒？”龍小七狠狠抽了口香菸道：“我找朋友問問，也許還能有辦法。當初我老婆跟我女兒都瀕臨死亡，最後……”

“沒辦法啦，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