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已是垂簾，只敢偶爾溜出一條縫來。

真是萬般深喘，才勉強克服風嘯與高空，但更讓她在意的，還是最尾部劍柄的……

劍上確實沒地方了，所以八戒就……掛在了劍尾！他兩手緊抓著劍柄，像是一個快趕上劍一邊大的劍穗，正劇烈的飄蕩在後面。

姜玥芷有些擔憂的回頭問起，“您這樣，真的沒事嗎？”

聽此，八戒循聲抬頭，雖然亂髮已經被吹起，但他的臉實在髒汙，還是看不清相貌。

“沒事，這點兒俺老豬還是受得住的。倒是你，俺這身上啊……還是別靠得太近了。”

也不需更多，楊戟看過手機上發來的定位，在全速飛行下，說話間就已經到達。

哮天一躍而下，楊戟將姜玥芷托起，並收好斬仙劍。八戒重重趴在地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就這樣睡過去了。

他慢慢把頭仰起，在草垛般的毛髮之下，隱隱能看到兩顆似明月的寶珠，澄澈，又泛動。

他凝望著這山澗，一切彷彿仍如昨日……

敖烈強頂著重傷之軀，以龍身馱他逃生。長虹之身盤旋於空，騰挪間動雲霧！

可八戒如何不知，他的身軀已然不住的哆嗦。每用一點力，每吸一口氣，都好像會把肺部撕裂，嘴裡忍不住的咯血。在飛騰時，已將雲霧染成腥紅！

本想勸阻他，但自己剛一提氣，竟也大噴鮮血。

“唔！”不行啊，那一棒傷得太深了……

似是感到他又重重跪於背上，敖烈咬牙切齒的急吼，“二師兄，你傷的太重，不要妄動！

神界好像已經在崩塌了，前方就是虛空亂流，要能成功跨越的話，就可以平安抵達人界了！”

“不，咳啊……哈，哈，你傷得不比我輕，不要勉強！”

但敖烈並沒有聽他的，目光一緊，反而加速衝進了空間裂縫。

可即便沒有受傷，想透過此風暴也是不易，如今重傷又拖著八戒，怕是凶多吉少。

果然，面對本就看不見的絕利之刃，敖烈再怎麼憑本能迴避，還是在長身上留下道道綻開的血痕！

“快放下我！憑你自己一定能活著穿過去的，何必陪我一起死？！”

敖烈聽後漸漸沉默，但他絕對不會放下二師兄的，只是……只能如此了！

他變換了身姿，明白即使為流線，憑他有限的靈巧度也必定躲不開。那就……全數接下！

他圍著八戒，一圈又一圈的繞成球形，將他牢牢護在其中！

“敖烈！你這是在幹什麼？敖烈？！”

為什麼……你是這樣，沙師弟也是這樣，明明俺就是個最先被打廢的蠢貨，為什麼你們都要犧牲自己來救俺？！

只聽敖烈最後的話語，依舊是那麼的溫柔，“二師兄，若我死後，你能將我葬回西海嗎？”

……

現在不覺講出這一切的八戒，哭的仍像當時那般錐心刺骨，彷彿眼前也是倒下的敖烈，無論他怎麼竭力的呼喊，他都再不會睜眼了。

“……當初，我盡力流浪到了西海，可等我到了才知道，哪裡還有什麼四海？早就被人族毀滅了！”

哮天小鼻子抽動不已，這時也走過來，把手掌搭在他肩上。

“所以，你最後就將他葬在這裡？”

“這裡也是他曾居住過的地方，也是在這裡……認識的師傅。如果是俺的話，會選擇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