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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臨安王根本是遭池魚之殃,偏在那時候拉著昭陽王比騎術、比誰打的獵物多,據當時兩名奮力抗敵最終仍護不了臨安王的禁衛軍道,都說昭陽王一開始是不願深入林子,還開口相勸臨安王,無奈後者十分堅持,終才惹禍上身。

有了定論後,摺子呈至皇帝面前,但憑聖上裁奪,但真要論,大盛到頭來似乎只能吞下這個悶虧。

最大原因是證據不足。

昭陽王「依稀」認出刺客面容,又「似是」在兩軍對壘時曾見過,就算推案推得頭頭是道,沒有一錘定音的證物,難以理直氣壯對碩紇國發難。

再者,若真要對其追究,還要派兵過牧馬河主動出擊,戰線拉得太遠且深入敵人地盤,非明智之舉。

結果臨安王的死就只能如此安靜地結案,當然,這位擁有「盛朝第一美男子」美稱的王爺,他的喪禮絕不可能安靜。

建榮帝有意彌補,不但加封自己的皇七子好長一段頭銜,未下葬前,禁帝都百姓們一切紅喜事,陪葬品更是比規制所訂足足多出一倍。

直到年關將近,帝都城內終才解禁,百官們無不背著皇帝偷偷鬆了口氣,百姓們倒挺光明正大地額手稱慶。

但此際的右相府內,身兼當朝右相的隆山李氏家主李獻楠,一口悶氣猶狠狠堵在胸臆間,吞吐不出。

在盛朝男子中,李獻楠確實算是個高個兒,也確實保養得挺好。

雪天見晴的午後,年歲恰逢知天命之年的右相大人一身暗色華服佇足在暖軒廊下,瞧著腰背依然硬朗,蓄著美須的面容清雅乾淨,甚是精神,但那雙彷佛深不見底的眼中因著來到面前的什麼微乎其微閃了閃。

而那個去到他面前的也不是什麼,就僅是個大活人。

只不過此人若論外表,虎背熊腰、高大魁梧,力與美的結合遠勝過右相大人平生見過的每一個漢子;若論那股子神氣,更是剽悍之氣內斂胸懷,胸有溝壑難以驅使駕馭;若論其地位或頭銜,此人是皇帝聖心獨裁下旨冊封的昭陽王,即便是個異姓王爺,他手握重兵、油鹽不進,顯然就是皇帝手中頭一等的利刃,誰敢捋虎鬚,都得落個屍骨無存的結局。

李獻楠其實有所察覺,他感覺隆山李氏、甚至是臨安王府皆是被一股摸不清的力量狙擊了。

那股勢力若黃雀在後,又若守株待兔,更像躲在暗處時不時在李氏背後補刀的無形手。

原以為敵人是在朝堂上處處與他針鋒相對的左相胡澤,直到今日這位屢屢能從局中脫身的昭陽王主動來訪,李獻楠忽有恍然大悟之感,迷霧從心上拂去,頭皮竟隱隱發麻。

來者,大凶。

同一個雪天見晴的午後,李明沁在院落的小敞廳裡邊烹茶邊縫製荷包。

茶是她自個兒炮製的補氣藥茶,手中的荷包布料則是偏男子款式的藏青色,上頭繡的低調圖紋簡約素雅,塞進荷包裡的草木香料主寧神安息之用。

荷包是為自家爹親作的,雖然她那個蛀書蟲般的親爹對她沒多少關照,反觀回來,小小年歲就進了清泉谷的她也沒能時時承歡膝下,父女倆緣分淺薄實怪不得誰。

如今她重生一世,能做的便去做,那日無意間瞧出她家爹爹似頗中意她調出的這款草木氣味的寧神香,就試著縫個草木香的男款荷包孝親。

快要完成了,僅差幾線針腳就能作好,此刻碧穗卻急匆匆快步回到院落,上了廊前撲進小敞廳,湊到她跟前努力壓低聲嗓。

「小姐小姐,咱剛剛瞧見……」嘰哩咕嚕一長串。

聞言,李明沁穿針引線的動作陡然一頓,手一探,改而將補氣藥茶倒到新杯中,不疾不徐遞給拍著胸口直喘氣兒的碧穗,再不疾不徐地確認——

「你是說,昭陽王今日持帖登門,此際正被大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