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昊在當時也是瞅見了韓倩袖子上有一根脫落的頭髮,才想到了這樣一個電學實驗。他倒忘記了在這樣一個時代,向一個女孩子討要頭髮,是曖昧之極的一件事情。
「這戲法是蘇昊教的?」韓文問道。
「可不是他嗎?」韓倩答道,想到自己的頭髮曾被蘇昊拿在手上,她的心裡就忍不住一陣狂跳。長這麼大,還沒有哪個男人摸過她的頭髮呢,雖然這只是一根掉下來的頭髮,但由此引申出來的含義,讓韓倩連想一想都會羞得臉紅耳赤。
呸!這個登徒子,到底是不是故意這樣做的呢?
韓文沒有注意到女兒的窘態,如果讓他知道蘇昊曾有這樣輕薄他女兒的舉動,恐怕立馬就要跳起來,派衙役去把蘇昊抓來打板子了。他沒有想到要去追究一下蘇昊變這個戲法的時候是用了誰的頭髮,只是問道:「你說蘇昊是用這個戲法來講什麼電學?」
「沒錯,這就是西學裡的電學。」韓倩認真地答道,接下來,她便學著蘇昊的樣子,繪聲繪色地給父親解釋了什麼叫正負電荷,什麼叫異性相吸,連帶著把避雷針之類的知識也一五一十地說出來了。
「原來鴟魚之法,還有這樣的道理,看來,倒是為父見識淺薄了。」韓文順著女兒的話說道。他表面上裝出一副專心的樣子,心裡卻在想著另外的一件事情。
韓文知道,女兒自幼聰穎,悟性很強,很多東西都是看一眼就能夠學會,所以心氣也就比較孤傲,很少會發自內心地佩服一個人。以往他給女兒請過不少老師,不管這些人有多大的學問,女兒都只是在面上表現出一些尊重,很難做到心服口服。像現在這樣把老師講過的東西津津有味地複述給父母聽的情況,在以往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是這丫頭春心萌動了,還是蘇昊講的課真的如何吸引人呢?韓文在心裡暗暗地問著自己。蘇昊其人,不過是個鄉下的秀才而已,文章也不算出眾,能配得上自己的女兒嗎?他精通夷人的格物之道,可是這畢竟不是科舉要考的內容。以蘇昊的才學,他到底能夠有多大的前途呢?
「倩兒,既然這蘇昊的課講得如此有趣,那為父明天也去聽聽吧。」韓文說道。
韓倩撅著嘴道:「他明天不講了。」
「為什麼?」
「他說時間不等人,今天給大家講一些基礎,從明天開始,就要帶著大家到野外去進行實踐,邊幹邊學。」
「這個法子好。」韓文道,「我還擔心他講課花費太多時間,耽誤了打井的大事呢。」
韓倩湊到韓文身邊,用手挽著韓文的手,怯怯地說道:「父親,明天蘇昊他們去野外勘井,我也想跟著一起去,好不好?」
「什麼?」韓文這一驚可非同小可,女兒喬裝改扮混到一群男人中間去聽課,就已經算是非常出格的事情了。再如果和一群男人一起跑到野外去勘井,那還了得?就算韓文是個思想開通的人,也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
「這怎麼行,簡直是胡鬧!」韓文板起臉來訓道。
「為什麼不行嘛?」韓倩的眼睛裡閃起了淚花,「我是去學東西,又不是去玩,為什麼不行?蘇昊說了,這些學問必須到實踐中去學才能學會,坐在書齋裡是學不會這些東西的。」
「倩兒,你別急啊……」韓文最怕女兒哭了,聽到女兒的聲音裡帶著哭腔,他趕緊哄著,「倩兒,你父親好歹也是堂堂知縣,你也算是個大家閨秀,哪有跟著一群男人去荒山野地裡亂跑的道理?這事如果傳出去,有損你的清譽啊。」
「我不在乎。」韓倩說道。
「這女孩子家,聲譽可是事關重大,如何能不在乎呢?」
「嘴巴長在別人身上,別人願意怎麼說,是他們的事情。我就是想去學點東西,礙著誰什麼事了?再說,父親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