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淡漠地響起在一觸即發的空氣中，羅曲赫這時視線移向她，半響撩了撩唇，&ldo;怎麼，連你都想向著他了？&rdo;

沒等敬靜說話，他便笑了起來，從前溫雅淡然的男人、現在像一個徹頭徹底的瘋子一般，笑得連聲音都在發顫，&ldo;封卓倫，你看，像你這樣一個沒有能力、如同糙芥螻蟻般的男人，總是會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所有人的幫助和青睞，所以你有多高興，看到現在羅家的一切都毀在你手上，看到我即將入獄。&rdo;

&ldo;你不問問我，為什麼我執著地想讓容滋涵回到我的身邊嗎？&rdo;他握著手槍的手漸漸一寸寸鬆了下來，槍枝&ldo;卡塔&rdo;一聲落在了地上，&ldo;也許之前是因為她和敬靜長得像，結束就結束罷了，但是之後她卻和你在一起了……所以，我只是單純想看你痛苦而已，看你毫無能力和我爭，母親去世、最愛的女人還要拱手相讓於我，看你膽小、怯懦，出言傷害自己的女人將她推走，看你痛不欲生、活得像行屍走肉。&rdo;

&ldo;你不進精神病院真的可惜了。&rdo;封卓倫說話間、已經一步一步接近他們，&ldo;別人都說你聰明、俯瞰一切，其實你是自作聰明，偏偏要讓自己原本的生活化為灰燼。你想摧毀我、卻摧毀了你自己。&rdo;

羅曲赫的身體漸漸鬆了下來，像慢慢鬆垮的、流失所有氣力的沙漏。

封卓倫神經高度緊繃著，他抿著唇、慢慢準備彎下腰奪下那把槍。

&ldo;紜―&rdo;地一聲。

電光火石之間，在他觸到那把槍之前，剛剛已經頹然倒在地上的羅曲赫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重新將那把槍拿了起來、準確地扣動了扳機。

ilk的臉龐漸漸扭曲，她的胸口處、如同散花一般，血飛快地沾濕了她的衣服，從她的胸前暈開。

敬靜渾身發抖、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她臉龐慘白、雙手雙腳並用地爬了過去，抬起身用力抱住了ilk，一把撕下她嘴唇上的膠帶。

&ldo;媽……&rdo;血從ilk的嘴裡冒了出來，她的聲音裡帶著哭腔，卻再也來不及說出一句話。

她的眼睛瞪得很大、眼眶裡還蓄著淚水沒來得及落下。

才十六歲的女孩子，她本該鮮活美好的生命，漸漸地、永遠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羅曲赫開完這一槍後朝後鬆垮地坐在地上、放聲大聲笑了起來，&ldo;你看，喜歡你的人，就要付出這個代價，封瑜愛你、所以她死在羅家，ilk是我的女兒，卻一心為了你，所以，她死了、也活該。&rdo;

封卓倫看得發指眥裂，喉裡發出一聲沉悶的嗚咽，他渾身發顫、撲上去猛地奪過羅曲赫手裡的槍枝，站了起來、拿槍對準著羅曲赫的眉心。

羅曲赫渾身的最後一絲力氣彷彿都被抽光，他頹然地靠在餐桌的桌腳邊，容顏彷彿憔悴得如同枯木。

&ldo;你前小半生的痛不欲生是因我而起，我現在的萬劫不復是因為你，所以我們兩清了。&rdo;羅曲赫一動不動地看著他，&ldo;總說絕地反轉、絕處逢生，用在你身上應該再好不過了。&rdo;

&ldo;我爸死了、我媽瘋了、我女兒被我殺了。&rdo;羅曲赫慢慢伸出手、覆在了自己眼睛上，&ldo;多好，羅家的人，地獄裡再能相見。&rdo;

&ldo;讓你死，是厚待你。&rdo;封卓倫一動不動地握著槍枝，眼眸裡是海嘯般席捲起來的沉怒。

羅曲赫輕輕笑了笑，聲音蒼涼，&ldo;歷來都是女人擋在你面前，今天你倒有勇氣一個人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