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人,眼睜睜地看著無能為力,卒令該刺客為所欲為,若非是皇帝自個兒動手,予來人以重創,化解了危機,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於是乎,紫禁城來了一場天翻地覆的大整肅,十二監的太監,人人都接受了嚴厲盤查,負責“侍寢”、“侍安”的太監群,誰也脫不了關係,有一百七十多個捱了打、調了差事,“女官”一樣少不了罪,責任最大的七個人,白綾賜死,屍身都已發還了家人。遭“苔打”
而死的有三個人(作者注:明制中對女官的刑罰之一,笞打即以小竹杖責打之意),宮廷裡陰風慘慘,一時人人自危。
說起來高起潛應該是罪最大的一個了,偏偏皇帝遷就現實,一刻也少不了他,只不過是遭了“申誡”,暫時被削了“四品”的官位,著他戴罪立功,其他的大內衛士很多都掉了差事。
高煦早就得到了訊息,搶先進宮問安,連日來五度進宮,手裡掌握著第一手資料,便是為此深深納悶。他似乎已猜知那個大膽“驚駕”的人是誰了,是以特別約見了“錦衣衛”指揮使紀綱。
談話一開始,就顯示出它的神秘性。朱高煦是在“飛燕朝水閣”接見紀綱的,茅鷹負責看守侍侯,不虞外人闖入。
“王爺,那是錯不了的,”紀綱說:“高起潛已經把那人形容得夠清楚了,除了他不會有別人!”
“君無忌?”站起來走了幾步,眼睛盯著水面殘荷。高煦臉上現著怒容,卻又頗有隱憂的皺著眉。
“除了他,別人誰還有這身本事?”紀綱把身子湊近,聲音變小了:“皇爺傷了他,也是事實,地上的血跡卑職都驗看過了!”
“那有什麼用?反正他沒死!”高煦冷笑了一聲:“這傢伙命也真長,三番兩次的受傷,可就是死不了。”
“皇爺犯了疑心,要卑職詳細打聽這個人的出身姓名,不得隱瞞,有了結果,向他老人家當面具報。”
“啊!”高煦怔了一一怔:“這可又為了什麼?”
“許是愛才吧!”紀綱神秘地笑著,一雙細長的眉毛彌勒佛似地向兩下彎起來:“己是第三次傳口諭了,要捉活的,不許傷害他。”
高煦重重地嘆了口氣:“早就知道留著這小子會成為禍害,真想不到這一次他竟然鬧到老爺子頭上來了,我就是不明白,他是為什麼?難道真想‘死而復生’?”
紀綱嘿嘿冷笑道,“這可也難說,好在這一次還沒有透出口風,真要是皇上知道他的身分,那可就麻煩了。”
“這就是今天我找你來的主要原因了!”高煦冷冷地說:“聽說太子對我犯了疑心,以為是我弄的鬼,故意在老爺子跟前砸他的招牌。真叫冤枉,看起來,我們兩個這個樑子算是結定了,永遠也解不開了。”
那是因為君無忌當日進宮,順口拿“東宮太子”作了掩護,騙過了皇帝的近身侍衛,為此太子高熾不得不有所表白,多少受了點閒氣,自然地聯想到是高煦弄鬼,整他的冤枉。兄弟間的感情,更進一步為之惡化。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紀綱苦笑道:“卑職也為王爺解說過了,只是那一邊沒有王爺您的大度量,是個小心眼兒。”
高煦愣了一愣,手拍欄杆哼了一聲:“怎麼樣?我就知道他是放不過我的,老爺子那邊不用說也告了狀了,要不是剛由北邊回來,立了些軍功,還真挺不住,還好,總算聖上英明,為我擔待了。”
“皇上聖明!”紀綱笑眯著兩隻眼:“王爺剛在河西立了大功,聖眷正隆,太子這個心算是白用了!”
“可也不一定哪。”高煦半笑不笑地擰著一雙濃眉,“老大那一邊還是得特別小心,老爺子嘴裡儘管罵,可是壓根兒就沒有動他的意思,唉,真要這樣,我還乾耗在這裡幹什麼?
不如早點回雲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