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喘上一口。燃起了蝴蝶彩貝雙燈,她特意地又泡了碗淡淡的“雀舌”香茗。
“小姐,茶來了。”
兩隻手捧著茶碗,小心翼翼地送向春若水面前,不知是心裡有鬼還是怎麼地,那雙手竟是抖得那麼厲害,青瓷蓋碗顫得剋剋亂響,茶汁連連滴落不已。
“啊……我這是怎麼了……”
匆匆放下了茶碗,剛要轉身邁步,卻被春若水出聲喚住:“站住!”
“……”冰兒連連點頭,強自作出了一副笑臉。
“就是我不說,大概你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吧?”
可不像過去說話的那種口氣,尤其是看向冰兒的那一種眼神,簡直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直插進入對方的心腔。
冰兒“啊”了一聲,剛點了一下頭,慌不迭又忙自搖頭:“不……不知道,不知道……”暗自定了定神,她邁前一步,用著慣常的撒嬌聲音說:“您今兒個是怎麼啦嘛……
小姐!”
“哼!剛才你做的好事,還當我不知道?”
隨著春若水冷電也似逼近的目光,冰兒自恃聰明的一點鎮定,霎時間為之冰消瓦解。
“小姐……我……”
“說!今天下午,我出去騎馬的時候,你幹了些什麼事?”微微頓了一下:“當然,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小姐……您……”雙膝一陣發軟,“撲通”跪了下來,一時間臉色慘變,撲簌簌眼淚淌了滿臉。
“說實話吧!你跟朱高煦,這是第幾次了?”
“小姐……您……您……開恩……就別再多問了吧……”狠狠地咬著下嘴唇,直是要咬出血來,臉色是雪樣的白,她只是頻頻地搖著頭:“我……是開始就錯了……小姐……我對不起您……您就……別再……問了吧!”
“我知道了,你可真會作戲,瞞得我好苦!”春若水冷冷地說:“這可是你自己承認了的!”
“我……錯了……”冰兒眼淚汪汪地說:“我的心太軟……只……只以為……早晚橫豎還不是這麼回事……小姐您的心太狠……王爺他……”
“別給我說這些!”春若水忽然打斷了她的話,冷笑一聲,瞅著她:“別以為我……
哼!這種事,我聽了都噁心,還以為我是在吃醋!你……”
輕輕一嘆,她瞅著冰兒無限憐惜地說:“你是自甘下賤,別說是你一個丫頭了,現成的例子多得是,季貴人如今的下場可又怎麼了?憑你?”
苦笑了一下,春若水冷冷地說:“如果你不是跟我來的,愛怎麼就怎麼,那是你自己的事,我管不著,今天的情形,可就不一樣了。”
“小姐……我錯了……您還是帶著我走吧!我們離開這個地方……”冰兒嗚咽著,哭成了個淚人兒似的。
“太晚了,你還想走?”一霎間,春若水臉上罩起了大片寒霧。“還有,你犯了更大的錯,你居然把君無忌住的地方告訴了朱高煦!”
冰兒登時全身一戰,睜大了眼睛。
“有沒有?”春若水臉上是出奇的冷。
冰兒的舌頭幾乎凍住了,全身更是戰抖得厲害,“我……君先生他……他怎麼了?”忽然看到春若水那張臉白中發育,青得可怕,一時頓知不妙,嚇傻了。
“冰兒!”春若水的聲音有些發抖:“你出賣了我都沒什麼,出賣了君先生,也就是出賣了為人的道義,你……你簡直連狗都不如!我……絕不能饒你!”
不知什麼時候,一口精光四射的匕首,已經緊緊握在了她的手裡,很可能這口匕首,早已安置在她的身邊,猝然拔在手裡,真有驚心動魄之勢。冰兒驚叫一聲,整個身子直向後面倒了下來。
卻被春若水當胸一把,抓了個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