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打著燈籠也找不著了。問題在姓君的壓根兒就沒有出賣的意思,其他人看著為他著急,也只是乾急而已。
“把皮子給我收起來,我帶回去。”說時他徑自走向前,恰恰與紫衣人並肩而立。
看上去兩個人個頭兒像是一樣的高,一樣的壯,只是紫不人氣焰撩人,全身上下燃燒著驕人的富貴氣息,在“只重衣冠不重人”的凡俗意識裡,姓君的那身穿著,可就太寒傖了。
君無忌偏偏無意退避,就氣勢而論,較諸身邊的紫衣人卻是並不少讓。
孫二掌櫃的呆了一呆,一雙紅眼睛珠子不停地在紫衣人與君客人臉上打轉,有些兒手足失措,進退維谷。
“慢著!”紫衣人喚著他,臉上微微笑了。“我就知道這個價碼兒不夠多,這位朋友,咱們就來談談這筆生意吧!”紫衣人打量著並肩而立的君無忌,臉上現出了令人費解的笑。
君無忌搖搖頭:“我看不必了!”
“為什麼?”
“因為你並不是一個生意人!”
“何以見得?”紫衣人挑了一下那雙濃黑的炭眉,眸子裡似笑又嗔,莫測高深。
“難道不是?”說時,君無忌霍地轉過臉來。
四隻眼睛交接下,紫衣人顯然吃了一驚,偉岸的身子禁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留出來的位子,恰恰讓身後的藍衣瘦子補了空隙。這個空隙顯然足夠容納一個人,甚而有餘,只是既處於兩者之間,便為之略有不同,然而藍衣瘦子卻竟然踏了進來。
氣氛熱熾得緊,簡直有一觸即發的態勢,只是這些除了當事者本身以外,局外人是難以體會出來的。
紫衣人呵呵有聲地竟自笑了,一隻手輕輕摸著唇上的短髭,頻頻向對方這個君無忌打量不已。
也虧了他這幾聲笑,化解了眼前一觸即發的迫人氣勢。藍衣瘦漢不待招呼,隨即向後退了幾步,恰恰站立在紫衣人後側左方。
看到這裡,不明白的人也明白了。敢情那氣澄神清,刀骨聳峨的藍衣瘦漢,竟是負責保駕之人。觀其氣宇,雖說是過於瘦削,倒也井無貧寒之相,尤其不著江湖人物的那種風塵氣,倒也頗為不可小看,頗似有些來頭。
“朋友你好眼力!”紫衣人頻頻地點著頭,打量著面前的君無忌:“竟然一眼看出我不是生意人。”說到這裡,他又再哈哈有聲地笑了,笑聲宏亮,震得人耳鼓發麻,怪不舒服。
敢情是“財大氣粗”,讓人猝然似有所驚,警覺到此人的大有來頭。
“其實你可是看走了眼啦!”紫衣人收斂住震耳的笑聲,紅光淨亮的一雙大眼睛直直地盯著面前的君無忌,那副樣子,真有點威武。“我還真是做生意的人,不過買賣跟人家不同罷了!我這個買賣是獨家買賣,別無分號,朋友,你可相信?”
說著說著,他可又笑了。這一次可不是“哈哈”大笑,其聲“嗤嗤”,是打鼻孔裡出氣的那種笑聲。
孫二掌櫃的人雖猥瑣,可就有那麼一點小能耐,這輩子他幹過的活兒可也雜了!開過當鋪,販過騾馬,給人打過井,懂一點陰陽風水,尤其難能的是,他還學過一點命相學,善觀氣色,會看相,只是那“命相”之學何等高奧精深,非大智大悟者不能參悟,孫二掌櫃的雖窮研數年,也只能在“用神”、“格局”衝、刑、會、合裡打轉,談到命局內的五行生剋妙用,他還差得遠。大概因為如此,才自始至終不敢掛牌執業。
話雖如此,談到“相面”之學,他卻多少懂得一點。眼前既然輪不著他說話,站在一邊那雙眼睛可一直沒有閒著,咕咕嚕嚕只是在那個紫衣人身上打轉。他這裡越看越自驚心,只覺得這個紫衣漢子,氣勢非比尋常,分明大富貴中人,一笑震耳,一笑無聲,目烈而炯,直似有逼人之勢,轉過來卻又烈性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