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可就妙用無窮。想喝我這個酒的人可多了,無如我這個人小氣成性,看不順眼的人,就是他拿上一大把銀子,也休想嘗上一口,一些為虎作悵的勢利小人,也只能嗅嗅味兒罷了!”說時酡顏乜目,看了一旁的紀綱一眼,雙手扶案,由不住宏聲大笑了起來。
這番說白實在已是再明顯不過,分明指明瞭紀綱就是勢利小人,再糊塗的人也能明白。
偏偏紀綱這隻老狐狸,竟是好涵養,依然故我,甚至於臉上顏色都不曾變一下。
黃衣道人別看身材不高,更不粗壯,這幾聲笑,卻是極為洪亮,大有“響遏行雲”之勢,聲浪衝激之下,茅篷幾似無能覆蓋,簡直要掀了開來,直震得在場各人耳鼓雷鳴,嗡嗡作響。
高煦聆聽之下,由不住轉目紀綱,由於後者精於武術內功,為人精明幹練,閱歷又豐,或許可以看出對方到底是個什麼路數。
紀綱表面上看來,雖是不動聲色,其實卻一直在極為仔細的觀察著這個道人。其實在雙方見面之始,他已看出了道人絕非尋常,只是一任他搜尋枯腸,翻遍了記憶所及,卻也找不出一點有關眼前道人的任何線索。話雖如此,他卻對道人抱著極大戒心,生恐索雲護主心切,一時輕舉妄動,造成不可收拾局面,當下忙自以目視意,暗示索雲不可出手。
索雲雖沒有紀綱那般心機,卻也不是莽撞之人,這時聽得道人宏量笑聲,料定了對方道人必非等閒人物,只是卻一時拿不定他的心態意圖,也就不敢輕舉妄動。他深知紀綱一身武功了得,眼前有他與自己二人保駕,料無差池,只看對方道人進一步行動如何,再行定止。
黃衣道人笑聲一頓,卻將一雙眼睛睜得又圓又大,直直向著高煦望去。
高煦不明所以,亦瞠目以對。
道人忽然收回了凌厲目光,一派溫文道:“嘗聞足下力能伏虎,有過人之勇,今日一見,實可信也,以之衛國,原是棟樑之材,只可惜了,可惜了!”一連說出了兩個“可惜了”,然後搖頭不語。
高煦怔了一怔,心中好生不解,正待開口,身邊的索雲已忍不住叱道:“道人,留心你的嘴,你要小心說話!”
黃衣道人哈哈一笑,說:“這麼說,我是唐突了貴人,便不說了!”一面說著,隨即站起身來,那樣子像是招呼店家算賬離開。
高煦見狀忙道:“道人且慢!”
黃衣道人一怔道:“怎麼,你不叫我走麼?”
高煦一時福至心靈,起身笑道:“我看道爺你大非常人,方才數言,已見高明,實不相瞞,我便是當今的漢……”
話方到此,道人忽然發出了一陣驟咳,競自將高煦待說之言給岔了過去。“是了,是了……”道人咳了一陣,才自喘道:“這趟沙漠之行,受了寒,竟是老好不了,足下不要見怪。”話聲一頓,才自含笑接道:“今早出門,喜鵲兒喳喳叫個不已,我就知遇見了貴人,看樣子這一頓吃喝是有人要代我開銷了!”
高煦道:“我有一言,要向道爺請教,還請不吝賜教,慢說是一頓吃喝,便是黃金千兩,亦當雙手奉贈!”
黃衣道人略略點頭道:“這麼說,今天這位貴人,便是應在足下你身上了,千金一言,天下哪裡有這麼好的買賣,有什麼話貴人你就問吧!”說時大模大樣坐了下來,卻把一雙眸子,頻頻在高煦臉上打轉。目光之犀利,較諸先時咳喘,簡直判若二人,不可同日而語。
高煦一念之仁,終為自己解除了眼前一步大難,也是他命不該絕。不知何故,對於眼前這個道人,自見面之始,即似有一份親切,四目互視時,對方道人那雙斑白長眉,更不禁觸發了他一絲妄想,竟好似哪裡見過,偏偏難以捉摸。
“有什麼話,貴人你就問吧,時辰一到,道人可是非走不可了!”一面說時,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