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一下額角的汗,怪不自然地笑著:“本來昨天早上就該給王爺請安來的,後來聽說王爺進宮陪萬歲爺進膳,一直到下午才回來,也就沒有敢來驚動,今天聽說王爺回來得早,這才趕緊來了!”
“有什麼事嗎?”高煦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若無其事地仍然玩著手上的“鐵爪子”。
“王爺……”徐野驢蹙著一雙灰白的眉毛,一臉為難表情:“卑職今天來看王爺,是向王爺請罪來的!”一面說,一面站了起來,似乎有點“坐”不下去了。
“你言重了。”高煦這才把一雙眸子向他注視過去:“有什麼話就直說吧!請坐下說!”
“遵命!”徐野驢抱了一下拳,這才又坐了下來。
“是這麼回事。”徐野驢那張黑臉上透著灰白,乾咳了一聲,才似為難地說道:“這幾天京師地方,一連鬧了好幾件事,都牽扯到王爺的親兵,卑職不敢忘記王爺以前的囑咐,也就能了就了。”
“徐大人你客氣了!”高煦呵呵笑了兩聲:“我的親兵軍紀一向良好,怕是別人冒了我部下的名號,這一點徐大人你倒是得給我查清楚了。”
徐野驢想不到有鐵的事實,對方仍然還要狡賴,心裡著實氣忿,只是不發一言。
“不過……”高煦又笑了,卻是另有下文:“無論如何,你的這番盛情,我心領了,還有什麼事,你說吧!”
“王爺,”徐野驢極其為難地苦笑著道:“卑職今天來請罪,是關於上次抓著那幾個人的事情!”
“嗯!”高煦點了一下頭:“我知道,你把他們放了沒有?”
“這……王爺,”徐野驢探手自鎧甲內取出了一件公文:“卑職這裡有一件來自東宮的急件,請王爺過目。”上前一步,雙手奉上。
高煦伸手接過,看了一下封皮,大字寫著:“右令兵馬指揮徐野驢”,左面發件處,蓋著“東宮太子監國”的大印,右側面有“急件”二字,顯示了這件公文的重要性。漢王高煦手上雖戴著鐵爪,卻也無礙他的動作,隨即抽出了裡面的函件,不過幾十個字,一目瞭然:
“據報,京師地面近有不法亂兵為害,著令嚴加取締,不得徇私,一經擒獲,不分首從,即行驗明正身,梟首示眾,以儆頑尤。太子監國印X年X月X日。”
幾個字實在交代得夠清楚了,高煦不動聲色地看完之後,把函件又套好封皮之內,往面前玉石案上一放,這才呵呵地笑了。
徐野驢上前一步,待將原函收回。
“慢著!”高煦阻止道:“這個我暫時代你收著!”
“是,王爺!”
“我問你!”高煦冷笑著:“這東西你什麼時候收到的?”
徐野驢無慮及它地道:“總有三天了。”
“昭啊!”高煦凌聲說道:“萬歲有旨,東宮太子例行監國,只限於皇上北征未回,或特殊情況不在京師時才得行施,如今皇上早已返回,他卻仍然蓋印行文,哼哼,分明目無皇上,倒要問問他看,是個什麼禮數?”
徐野驢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會有此一說,一時驚得目瞪口呆,愣了一愣道:“這個……”
隨即定神道:“王爺,這京師地方的一般庶務,聖上有旨,原是例由東宮督理。”
“不錯!”高煦冷冷說道:“錯在他這一顆‘太子監國’的大印蓋得不是時候!”
徐野驢只得隨和地點了一下頭,卻也無可置喙。高煦這是雞蛋裡挑骨頭,太子這顆“監國”的大印,並非是始自今日,要出差錯,早就出了,還能等到今天?想來皇帝也無意干涉。漢王高煦即使有心搬弄,也未必能興出多大風浪,倒是這張太子發下的手令,給他拿來作為攻擊太子的口實,未免令人遺憾。想到太子平日對己的器重關愛,一時大大不是滋味,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