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不管怎麼說,被除族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拿晉國公府說事,無非是拿刀戳陸氏的心窩子。
杜氏的表情訕訕的,她是個爽朗的性子,很快就恢復如常了。
“妹妹歇好了沒有,咱們繼續?”
“好。”陸知許根本不累,她不過是遷就杜氏和魏大姑娘罷了。再有就是風景確實不錯,停下來欣賞一下也不妨礙什麼。
兩人又朝山上走去,沒過多久就遇到了空空說的樵夫。對方壓低頭上的草帽,視線在一行人身上掃來掃去。
來雲頂山的人,大多都是去量天觀救藥的。
量天觀以藥濟世,歷代首長都有一手超絕的醫術。
他們懸壺濟世,替附近的百姓免費看診,施藥,很受百姓尊敬和愛戴。
其中不乏有身世顯赫的人來量天觀求醫。
樵夫也是見慣不怪了,見對方多是女眷,只帶了幾個家丁,和普通富貴人家沒有什麼兩樣,就往旁邊讓了讓,靠在石頭上,好像在打盹。
陸知許眼皮都沒掀一下,就和杜氏順利地上了山。
杜氏以前來過量天觀一次,這是第二次來。
等到走遠了,四下無人時,杜氏才問道:“妹妹,你自己就醫術我雙,來量天觀做什麼?”
她這妹妹叫得太順嘴了,陸知許聽著彆扭,不過杜氏是很謹慎的,方才有旁人在的時候,她沒問,這讓陸知許很滿意。
“我家有位親眷,得了失憶症,我是來求藥的。有幾味藥,市面上找不到,來量天觀碰碰運氣。”
杜氏信以為真,不由地道:“原來如此。”
難怪不去大相國寺,跑來爬山,到量天觀來。
杜氏也道:“不瞞妹妹說,這裡有間月老祠,我也想去求一求。”
陸知許用眼睛餘光看了看魏大姑娘,當下明白了。
過了年魏大姑娘就十六了,是該相看起來了,說實話,在古代,這個年紀才開始挑婿,是有些晚的。
有些閥門世家,滿十二歲就開始挑選人了,生怕好的落到旁人家裡去。
兩人中途未歇,一路爬到了量天觀。
陸知許倒是無事,臉不紅,氣不喘,如履平地一般。
杜氏有些累,但是也能堅持,只是身上見了汗,讓她覺得很不適。
魏大姑娘體質弱,氣喘如牛,如同爛泥似的,幾乎是被婆子架上山的。
樣子實在有些難看。
陸知許趕緊讓道童給她們準備兩間廂房,讓母女二人先梳洗一下,再去主殿求見道長。
杜氏是個明事理的人,她來本就是和陸知許拉關係的,自然不肯耽誤陸知許的正事,就讓人給陸知許傳話,說是帶著魏大姑娘去月老祠了,晚點再過來找她說話。
嗯,杜氏這人,挺有眼力見的,能處。
陸知許只帶著兩個丫鬟去找靜衡道長,卻被告知道長在會客,不便見她。
“小道長,我是來求藥的,還請替我通傳一聲。”
新梅塞了一個鼓鼓的荷包過去。
道童順勢接過,誦了一聲道號,才道:“夫人稍後,我再去問問。”
他一走,若菊就小聲嘀咕,“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小道童才多大年紀,竟然見錢眼開。”
陸知許看她氣鼓鼓的樣子,不由地道:“這算什麼。量天觀既要好名聲,又要真金白銀,只怕暗地裡做了不少咱們想象不到的事情呢。”
有時候,寺廟和道觀裡的腌臢事,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
這量天觀,是不是多名副其實還不好說。
等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小道童去而復返,請陸知許去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