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一步,蘇昊只好拍拍蔡有壽的肩膀,說道:「蔡裡長,那程棟也就是一句氣話,蔡裡長不必往心裡去。不過,打井毀了這姐弟二人的田,我也覺得心裡很是愧疚,我想向裡長求個人情,屆時多給他二人一些補償銀子,裡長覺得如何?」
「師爺發了話,小人豈敢不從。」蔡有壽說道,「這樣吧,一畝地就算6兩銀子好了,我一共給他家12兩銀子。」
「好吧,那我就替程家姐弟多謝裡長了。」蘇昊假意地說道。
處理完徵地糾紛,蘇昊揀根樹枝,走到程家的地裡,在地上劃了個圈,對站在一旁的汪天貴說道:「老汪,你安排一下,就讓工匠在這裡打井吧,井深80尺左右,應當能夠出水,每時辰不會少於200擔。」
「小人明白,這就安排人開始挖井!」汪天貴爽快地答應道,似乎剛才的糾紛他根本就沒有看到一般。
定好井位,蘇昊又把生員和工房的衙役們叫過來,讓他們兩個人一組,分頭散開,去勘測周圍幾裡地之內的地形。最後,他身邊只剩下了四個人,分別是馬玉、陳觀魚以及韓倩主僕二人。
「獨文兄,剛才這程家姐弟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咱們打這個井,雖然說是為百姓造福,但也毀了他家的田,讓他姐弟衣食無著了。聽蔡裡長說,這個程棟雖然年齡小,但卻是飽讀詩書,我想,你應當能夠和他說得來。所以,我想麻煩獨文兄去勸勸程棟,不要對我們有什麼誤會。」蘇昊對馬玉說道。
馬玉點點頭:「我這就去。不過,改之兄,這種事,光勸說幾句是沒用的,他姐弟二人的生計問題,改之兄可有何想法?」
蘇昊小聲道:「獨文兄,你剛才也看到了,其實這程家姐弟是村裡的小姓,就算我們把他們的田留下,也難保他們未來不會受到欺負。我看那程棟倒是個人才,呆在這村裡有些可惜了。我想勸他們到縣城去居住,我們一起想辦法給程家娘子謀個事情做,再介紹程棟到書院去讀書,這樣也算是給他們一條出路了,你看如何?」
「改之兄言之有理,小弟佩服。」馬玉說道。
陳觀魚在一旁皺著眉頭道:「師爺,我覺得這種事好像不是我們該管的。師爺剛才已經讓蔡裡長給他家的田畝補償金增加到12兩,這已經足見師爺的仁厚了。至於他們姐弟以後如何生活,我們哪管得過來?」
蘇昊苦笑道:「老陳,你說的也對。不過,我見到那程棟,就想到了我自己,同樣是一個鄉下的讀書人,這十年寒窗的苦處,誰人能知啊?這件事,我們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是因我們而起的,我們總不能再袖手旁觀吧。」
「我明白了。」陳觀魚馬上就改口了。他把自己定位為蘇昊的幕僚,幕僚的作用就是替主人出主意,提醒主人關注那些沒有關注到的事情。一旦主人的意思已定,幕僚就要無條件地執行。
「既然師爺對那程棟有愛才之心,觀魚這就隨馬秀才一起到他家去看看,也好相機行事。」陳觀魚說道。
「好吧,你們就一起去吧。」蘇昊說道。
陳觀魚和馬玉二人向村裡走去,至於說程家姐弟住在什麼地方,只要進村一問就知道了。看著二人走遠,蘇昊來到韓倩的面前,向她拱拱手道:「韓小姐請了,適才學生見韓小姐面有惱怒之色,可是認為學生此事處置不當?」
聽到蘇昊直接稱自己為韓小姐,一身男裝的韓倩臉上微微紅了一下,她當然不會徒勞地去否認自己的性別,因為這樣只能越抹越黑。她輕輕地哼了一聲,說道:「原來你還有點良知,也知道自己處置不當?」
「呵呵,沒辦法,為了大家,只能犧牲小家了。」蘇昊說道。
韓倩道:「我們明明可以把井位挪開20步,這樣就不必佔用程家的田地了。她家總共才這兩畝田,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