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起夢中的事,夢裡的小鬼竟然都俯首稱臣了,聽得容越嘖嘖稱奇。
遲衡又說:“我要去一趟夷州,找一位故人。”
“什麼事非得你親自去?夷州來回少說得個把月?年前說戰策時,我還以為今年你要和我們並駕齊驅呢!”容越忽然轉了一圈眼珠,“故人?誰啊?”
“鍾序。”
容越絞盡腦汁恍然想起:“是不是那個……那個……”
遲衡點了點頭。
容越忽然就不高興了:“欸,你見到我師兄了吧?他這些日子一直不太高興,說話都愛理不理的,你要多去看看他!”
“他性格就這樣,我去也碰壁。”
“得了你別生裝糊塗,對別人就罷了我師兄什麼時候對你擺過臉色!”容越甩著鞭子將地上的雪卷得紛揚,嘟囔,“找我什麼事?莫非是讓我一併暫接你的軍?!哼,好不容易找個有趣的事,還以為可以浪到正月二十呢!”
遲衡笑了一笑:“等我們收拾了鄭奕你想怎麼浪怎麼浪!容越,你得挑個軍師了!”
容越一撇嘴:“又把我師兄按哪了?”
“別人都拆不散,溫雲白和岑破荊是老搭檔,景朔被辛闕捆住了分不開身。一干人中,只有知事葉保我覺得可以和你搭一搭。葉保雖曾是封振蒼的手下,但為人有急智,非常適合與你衝鋒陷陣。”
“葉保?那個其醜無比、敦實得跟石塊一樣的知事?不行我還是要師兄,就算放著看也賞心悅目啊!”當然也就這麼一說,後來葉保來了,容越還是挺高興的。
“打戰你還準備擺出花來!”
“我喜歡怎麼的!”容越挑眉,“這種天氣真不錯,下個雪,喝個酒,前邊有個吳四娘酒家,凍肉凍豆腐凍白菜,調得又酸又脆,好吃,咱們喝一盅去?你來就只為這事?有話趕緊說別磨磨蹭蹭的。”
遲衡摟過容越的肩膀,替他彈了彈肩頭的雪:“紀副使會安排,你們幾個知道就行,我很快會回來。忘了跟你說一件事,甘納把西南王收拾了,揮戈向南,還立了國號:甘央,我看南疆那幾個小國都保不住了。”
容越咦了一聲眉毛挑得老高:“就那麼怪里怪氣的人也稱霸一方了?不過他還是不如咱們,這好幾個州可比西南王那地塊大多了——不過,咱們要搶回西南王的地盤來嗎?”
遲衡笑道:“派你去打。”
“我怕蛇!”
“有出息沒有,就知道你這小子靠不住。行了,昨天甘納派人送過貢品來,大概就是和咱們唇齒相依的意思,他絕不越界,互相不找麻煩。喏,這個,是我特意給你挑的,晚上還閃著光呢。”遲衡從袖中拿出一根腰帶來,替他繫上。腰帶上綴著硃紅的寶石翠綠的線,很襯容越的腰。
容越立刻被吸引了:“南疆的寶石就是純粹,可惜這衣服就顯得寒酸了。”
容越就是鬧騰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遲衡到處玩耍,賽馬、蹴鞠、喝酒行令,總之絕不消停,簡直恨不能一口氣把昭錦城的玩耍都玩夠了。
都高興得不像話,夜深了,容越愣是和遲衡回了將軍府。進來一看乖乖,樹下立著一美人,生的是世上少有的俊,容越好奇打量。
卻聽遲衡喚了一聲:“寧湖?”
正是遠道而來的寧湖。
寧湖可謂立下了汗馬功勞,乾元軍的兵器多出他的手設計,較以前鋒利了無數,殺敵很是得力。這次封賞,被封為鎮軍大都監,比大統領的級別還略高。遲衡沒讓他回矽州,多留了幾日。結果事情一多,直接把寧湖這岔事給忘了,寧湖還規矩也不來問問,只是呆在封府裡等著,捱到今天才來問詢。
遲衡飛身下馬,寧湖喚了一聲將軍。
半是含情半是咬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