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招,之所以名震江湖,固然是因為其威力無窮,無人能破,同時因為此招使出的同時傷人之前先傷己,用的是同歸於盡、與敵偕亡的法子。曾經有人學會了這招,卻沒有這個膽量使出來。燕蘇性子決絕驕傲,寧折不彎,倒是很符合“玄冰一式”的內涵主旨。
楚惜風冷哼道:“‘玄冰一式’固然厲害,可惜你尚未學到家,加之你受傷在先,使出這招來,畫虎不成反類犬,我怕你作甚?”話雖如此,心中卻十分惱怒,金翎劍改挑為刺,往燕蘇右眼刺去,又快又狠,辣手無情。燕蘇重傷在身,一口氣還沒緩過來,如何能抵擋楚惜風這全力一擊?
東方棄躲在大石後面見了,知道再不出手,恐怕燕蘇就要瞎了。他落後兩步,聽見二人要單打獨鬥,不好出面,只好藏在一塊大石後面,準備見機行事。此刻救人要緊,他也顧不得什麼江湖規矩了,全身的真氣凝在手上,一掌往楚惜風背後拍去,如長虹貫日,有氣吞山河之勢,似乎連山頂的風聲都止住了。
後發先至、圍魏救趙一向是東方棄的拿手好戲,楚惜風哪料得到背後有人,全無防備,空門大開,聞得風聲,知道不妙,立即回劍自救。兩人硬碰硬對了一掌。他因為剛才受傷在先,捱了東方棄這一掌,往後退了一大步。東方棄為了卸去加在身上的真氣,也跟著往旁邊移了一步,避開了正面而來的一掌。表面看起來兩人不相上下,平分秋色,其實東方棄已然佔了先機。
楚惜風冷冷道:“東方棄,又是你!”此人連續兩次破壞他的好事,他心裡的憤怒可想而知,因此他二話不說,提起金翎劍便殺了過來。東方棄手中雖然沒有劍,可是自有抵禦之法,見招拆招,騰挪閃躍,身手靈活之極。只看見一團快速移動的影子,每當金翎劍堪堪要刺中他要害時,他便從懷裡摸出一粒指甲大小的石子,挾著真氣射在劍身上,力道精準,劍尖往往擦著他衣衫蕩了開去,分毫不差。接二連三如此,楚惜風被他弄得十分氣悶,嘲諷地說:“一味左閃右避,畏畏縮縮,算什麼英雄好漢?你若當真厲害,殺了我楚惜風那才叫本事!”
東方棄說:“我殺你有什麼用?再說我也不一定能殺得了你,有沒有本事我自己清楚,我只不過想救雲兒罷了。”楚惜風因為受盡情之苦楚,妻子雖然還活著,卻跟生離死別沒兩樣,越發見不得別人卿卿我我,在他面前情意綿長,不由得魔性大發,“又是一個痴情種!想救人?還得看我願不願意!”
他金翎劍往空中一揮,斬斷系在石上的長繩。雲兒驚恐地喊著:“東方!”整個人急速往下墜落。燕蘇受傷跌倒在懸崖邊上,見此變故,來不及思量人已經縱身撲在樹上,單手抓住繩子。因為墜落的速度太快,手心頓時勒出了一道血痕。雲兒吊在空中,低頭看了眼下面,陰風悽悽猶如十八層地獄,立即閉上眼睛。接著壓下心中的恐懼,仰起頭說:“燕蘇,謝謝你。”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諱。
燕蘇本來就受了重傷,半邊身子吊在樹上,一手拉著雲兒十分吃力,卻忍著真氣逆轉的痛苦,安慰她,“不要怕,我這就救你上來。”他憑著堅強的意志,咬牙承受下來,一寸一寸將繩索往上收,雙手擦破了皮,收上來的繩子都是紅色的,滿是血腥味。松樹枝幹太細了,一下子掛了兩個人的重量,頓時支撐不住,咔嚓一下,橫出來的主幹突然斷了。
兩人同時往下掉。雲兒嚇得尖叫,一顆心放下來又提了上去,生死懸於一線。燕蘇眼明手快,伸出右手,抓住另一側的樹枝,左手緊緊拽住掛著雲兒的長繩,怕抓不牢滑下去,轉動手腕,將繩子牢牢纏在臂上。兩人就這樣吊在懸崖下面,又驚又險,隨時會掉下去。
雲兒見他滿手是血,一張俊臉為了救她扭曲得變了形,額上青筋綻出,不忍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