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本薄薄的書看完了。
他的頭髮很短,根本就不需要吹,他拿著電吹風到床頭櫃插了電,錦玉也自動自覺把頭挪了出去。
吹風機的聲音有些大,嗡嗡嗡的,所以錦玉聽不見自己的心跳如雷,也聽不見他的。
“好了,不要看書了,睡覺。”他拔了插頭,順手把她手上的書抽走,放在床頭櫃上。
錦玉心裡痛苦,不敢表露半點。只得乖乖躺好。
宋微言替她蓋好被子,關上燈。
然後,錦玉聽見他特地放輕了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然後是一聲輕不可聞的關門聲。
錦玉心底彷彿被一隻無影的手攥緊,攥得她無法呼吸,就如同全身血脈停流不前,全身骨骼都痛得發抖
微言。
她心底小聲喚著他的名字,你可不可以告訴我,這到底是為著什麼?你遠在千里的時候,我只能在被窩裡偷偷喚著你的名字以解相思。現今你近在咫尺,我卻還是要偷偷的躲在被窩裡念著你的名字。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為何,明知相思苦,偏要苦相思。
她死死伸出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別想了,洛錦玉,睡覺!
可是無法入眠。不知是不是這兩天睡得太多了,她雖然頭痛欲裂,卻沒有半分睡意。輾轉反側,在床上滾來滾去。
滾到大半夜的時候,終於受不了起了身。她只按亮一盞檯燈,想到花園去走走。
但是——宋微言竟然也沒有睡覺,而且坐在樓梯玄關處抽菸,旁邊放著菸灰缸,已經是慢慢的一缸了。
錦玉本以為臨睡前他悄然離去時自己心頭的痛已經無法言表,但此刻,那渾身血液都動了,嘩嘩的往她心底的空洞灌去,而被痛得麻木的四肢骨骼,此時發出清脆的斷裂聲,好像要坍塌成一推粉末。
他的背影清瘦落寞,她的心痛無以復加。
微言,我只要你好好的。我要你好好的。
他察覺了聲響,把煙摁在菸灰缸裡,動作又緩又慢,然後有些不穩的站起來。
‘我以為你再怎麼也要等到天亮,居然還是沒有。小洛,我高估了我自己。”他的聲音因為淋雨和熬夜染了風寒,又嘶啞又低沉。
錦玉在黑暗裡對他無言的搖搖頭。
他苦笑一聲,“你等我一會,我去拿你的衣服,我洗過了,現在應該也幹了。我送你回去。”
他的話語神態都透著一股絕望的味道,如同這屋子裡風都吹不淡的煙味,窒得她呼吸困難。
他不等她出聲,已經轉身往陽臺走,錦玉心中大拗,也顧不得看不看得見路,撲上去,從後面抱住他。
“微言,你別這樣。”她語帶哭腔,宋微言心裡一顫,莫不是戲做得過了頭,真的嚇著她了?
他靜靜由她抱住,不作聲。
錦玉心裡慌亂,不知所措,只得用手臂緊緊纏住他。
宋微言唇角微彎,沉聲道“早上六點有一班飛機,你坐回去剛好那邊是凌晨了。我去弄早餐給你吃,你自己收拾一下吧。”
“微言——”她幾乎哭出來,宋微言也是心裡一軟,但很快就收起了自己的情緒,扳開她的手,頭也不回的走向廚房。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8 章
宋微言是君子,說到做到。錦玉知道的。一路上他安靜的送到她到機場,然後陪著她安檢,直到她上了飛機,也沒有再和她說一句話。
他昨晚沒有睡覺,這時候已經有了淡淡的黑眼圈。錦玉手裡攥著飛機票,用焦灼的眼神望了他幾眼,依依不捨不肯去登機。
宋微言也站在那裡遠遠的望著她,沒有出聲。
直到空姐的廣播又催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