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摔在地上,腳踝磕到石頭上,疼得小臉皺成一團,見了這馬,驚呼:“這不是獅子驄嗎!”忙不迭爬起來,“哎呀,這馬簡直比獅子還神氣,威風凜凜。”心中暗暗比較,獅子驄和宛天,不知哪個跑得更快?她伸手想摸,楚惜風一掌橫劈過來,嚇得她趕緊收回了手,懦懦說:“我,我沒想幹什麼。”
第二十五章 千里楚惜風(4)
楚惜風哼道:“獅子驄性子暴烈,野性難馴,你要是活得不耐煩了,不妨動一動它。”雲兒堆起一張笑臉,連忙擺手,“我正青春年少,貌美如花,還想多活幾年,呵呵。”楚惜風不理她,走到溪邊,捧起一掌清泉,隨便洗了把臉,將腳下沾上的黃泥擦去。
雲兒漱了口,抬頭向遠處望去,群山巍峨,草木蔥蘢,山頂雲遮霧掩,一輪圓盤大的太陽從山的縫隙裡徐徐升了起來,橘紅色的光芒照得萬物欣欣向榮,生機勃勃。雲山霧靄間,有一隻白色的大鳥扇著翅膀呱的一聲從太陽底下飛過,白色的羽毛鍍上一層金光,像是丹青國手筆下的一幅絕世名畫。晨風拂過,頭頂雲霧飄飄然散開,化成各種形狀,勝似仙境。她垂頭想了下,決定問個明白,“這是哪裡?你抓我做什麼?”
楚惜風不答,翻身上馬。雲兒往後退了一步,小心翼翼地說:“既然你已經逃了出來,不如放我走……”他居高臨下看著她,神情似笑非笑,雙手抱胸,“你覺得呢?”雲兒察覺他全身每個毛孔靜靜發出一股殺氣,打了個寒噤,耷拉著腦袋說:“我,我,我當然是……跟你走。”楚惜風夾了下馬腹,瞬間來到她面前,手往下一探,輕而易舉提起她,大喇喇往馬上一扔,揚了下韁繩,獅子驄如一道金光射了出去。
雲兒臉朝下橫趴在馬背上,手足懸空吊在半空中,靠不住實物的恐慌令她亂抓亂踢,拼命大叫。風從耳邊呼嘯而過,颳得她臉頰生疼,胸口也壓得喘不過氣來,肋骨幾乎要斷了,全身的知覺一點一點麻木。就在她幾乎昏厥過去的時候,楚惜風一手拉她坐起來,冷哼道:“坐好了!”說完緊了緊手中的韁繩,獅子驄跑得更快了,成片的山石樹林呼啦啦往後退去,只看見一團模糊的淡影。
也不知跑了多久,地勢越來越狹窄。群山蜿蜒起伏,一眼望不到邊,兩岸絕壁聳立,怪石嶙峋,刀劈斧砍一般,筆直衝向青天。當中一條羊腸小徑,僅可通人,下面是深不見底的懸崖,雲霧在腳底盤旋,山風嗚嗚嗚從身旁吹過,鬼哭狼嚎,甚是可怖。
雲兒閉上眼睛不敢往下看,緊緊抱住獅子驄的脖子,膽戰心驚地問:“你要帶我去哪裡?”身子瑟瑟抖個不停,生怕他一個不高興,順手把自己扔下去,那可真是不堪設想。楚惜風一開始還以為她是怕,後來察覺到不對勁,摸了摸她指尖,冰涼侵骨,半點熱氣都沒有,這才想起東方棄說她身體羸弱,尤懼寒氣。想她一個女子,武功低微,自然受不住山上的溼氣,於是脫下外衣,往她頭上一扔。雲兒雙手亂扯,露出頭來,裹了個嚴嚴實實,呵了口白氣說:“謝謝。”
楚惜風扔了瓶藥給她,她拿在手裡研究半天,沒有吃。他哼道:“放心,不是毒藥。我若要殺你,還用得著下毒?”她說:“知道,這是東方給你的,等熬不住了再吃。”這藥是賽華佗特意為她配的,寒氣發作時,可以暫時壓制。東方棄說是藥三分毒,治標不治本,除非不得已,平時不讓她吃,一直由他收著。
越往前山勢越險峻,幾乎無路可走,獅子驄都沒辦法透過。抬頭往上看,兩邊的懸崖峭壁像併攏的兩隻手,合成一線天,光線從縫隙洩露進來,照得下面更顯幽深狹長,靜如鬼魅。這裡當真是人跡罕至、飛鳥不到的地方。兩人下馬,楚惜風任由獅子驄掉頭離開,一手抱著雲兒,一手攀著岩石上密佈橫生的藤蘿,噌噌噌往上爬去,如猿猴一般,身手靈活之極。
雲兒緊緊拽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