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著華貴黑金色寬袍,披著長長黑色大髦,戴著金冠的英俊美男正在眾衛的簇擁下站在敞開的銅金色大門前。
我被侍女們扶著下了馬車,抬頭淡淡看向他。
「遲了一刻鐘。」他不悅地道。
「那又怎麼樣?你準備怎麼罰?」我冰冷地回敬。
他的唇角染著微笑:「罰你做我下一個兒子的母親如何?」
我的臉上現出了一抹譏俏,「我太老了,何不找你的十三歲小情人生?」
此話剛一出口,我就後悔,因這話裡似乎隱隱含有某種酸意。果然,他的眼裡浮現出濃烈的笑意,但優美薄唇抿得緊緊的,並不說話。
我連忙就朝裡走去,匆匆回了寢宮。
索妮雅為我端來一杯熱茶,說道:「夫人,王一定知道是我透露了訊息給您。」
那倒是。尤妮和米塔現在完全是他的人了,嘴巴很緊,從來不輕易道他的是非,只有索妮雅站在我這一邊。
我接過熱茶,道:「就算沒有你,我遲早有天也會知道。」
喝完熱茶後,我換上簡單的白色長裙,去不遠的起居室看望雪妮。雪妮正和幾個侍女玩捉迷藏。
偌大的室內,她嘻笑著,蹦蹦跳跳,逗弄被蒙上眼睛的侍女,哄她摸錯了好幾次。看著侍女狼狽的模樣,她笑得極開心,仿若永不知事的幼小女孩。
我低嘆:「這可怎麼辦才好?」
索妮雅安慰:「雪妮公主現在被幾個御醫輪流看護,精心照料,也許過不了多久就會有起色呢。」
「也許吧。」
希望她清醒過來的那一天,能對自己來一個反思或自省,這樣才能真正過好今後的生活,否則醒了也是白醒。
我也會一直照顧她,直到我再無力氣照顧她的一天。
可如果有一天我走了怎麼辦,她該怎麼繼續生活下去?我想起了她的父親。就算希斯諾不恥她的行為,可他始終是她的父親,應該不會坐視不理吧。
或許我應與那位父親好好談談。
雪妮玩累了,喘著氣坐到了我身邊,我憐愛地抹著她額頭上的汗,她笑嘻嘻地望著我,一臉的無憂無慮。
索妮雅端來了一杯溫涼的白水,她搶了過去,喝得極快,嗆了好幾下。我急忙輕拍她的背部,並用手帕擦拭她的唇角。
「母親,您為什麼不能像關愛姐姐一般地關愛我呢?」薔薇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了起居室的門口。
我一見到她,眉頭頓時皺起,「誰讓你進來的?」
「母親,」她站在門前,眼裡噙滿委屈的淚水,「為什麼?」
看著她瘦得變了形的小臉,削尖的下巴,和傷心難過的雙眼,我嘆了口氣:「你貪慾太多,竟然還打上十二歲弟弟的主意,我不想再見你。」
「我是沒有辦法,母親。若我不能留在這裡,我實在不知還能去哪裡?」她哭著道,「我被丈夫和情人遺棄,又不被父王待見,若非亞倫德王看在母親的面上收留了我,我真不知該怎麼辦?我提出與弟弟結婚,只是為了有一個名正言順留在這裡的身份。」
「那你弟弟怎麼辦?他娶你為妻,就意味著將來某一天要放棄娶一個他真正喜歡的女人,你太自私了,薔薇。」
「母親,我是被逼的,」她的淚水簌簌落下,「我實在想不出其他的辦法。」
我憤怒地道:「照你這樣說,只要你的利益可能受到損害,就必須犧牲另一個人的利益來彌補嗎?如果別人也為他的利益,犧牲你的利益怎麼辦?你會僅因為他一句『我是被逼的』就原諒他,贊同他的行為嗎?薔薇,你從來只考慮自己,從不考慮別人,正是這種自私自利才造成今天的局面。可以說,你今天的一切全是自己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