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1部分

還墜了一隻平安結流蘇。他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一股淡雅幽深的香氣撲面而來,心尖微顫,他湛然地勾起唇角。

就在這時,只見阿依慌慌張張地從角門裡復又出來,沁著頭沒頭蒼蠅似的四處尋找。

秦泊南悄悄地將香囊捏在手心裡,揹著手,含笑問:

“你在找什麼?”

阿依沒想到他還在,抬起頭,大吃了一驚,唬得心臟差一點停掉,慌忙搖搖頭,以細微的幅度在乾淨整潔的青磚地上四處搜尋著。

“怎麼,你丟東西了嗎?”秦泊南很熱心地詢問。

阿依只是搖頭,用眼睛掃了一圈之後見剛剛自己摔倒的地方什麼也沒有,微微有些失望,一面搖著頭,一面草草地說:“沒有,沒丟東西,我去廚房看看!”說著,步履匆匆地向院外去了。

秦泊南一直望著她離開蘭院,這才低下頭重新看向掌心裡的香囊,望了良久,頓了頓,重新握起掌心,轉身,向正房走去。

夜裡。

月涼如水。

青燈照壁,冷風敲窗。

秦泊南歪在床上,一手枕在後腦下,另一隻手握著的正是那枚青色的香囊。

他目不轉睛地望著手中的香囊,就那樣目不轉睛地望著,眸色沉鬱,唇角抿起,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香囊裡的香草味幽幽地散發出來,沁心入骨,讓人的心裡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溫軟舒坦,然而也正是這份溫軟卻讓他變得焦躁,這詭譎的焦躁感接踵而至,越來越強烈,並且還像墨染的汙漬一般越來越大。

這枚香囊,他整整看了一整晚,就那樣面無表情地……

繼成人中爆發傷寒症後,災民之中小孩子們又開始爆發小兒百日咳,這雖然並不是會致命的疾病,但是患病的孩子一多,卻也很要命。

阿依已經徹底卸去了每日施粥賑災的工作,轉而在城門口擺了張小桌給災民中的小孩子們治療百日咳。城裡的大夫有名氣的基本上都進雁來山來,剩下的像阿依這樣的二流的,基本上都被抓去消滅百日咳。

阿依的臉色比前幾日越發蒼白,明明是大冬天,身上卻一會兒熱一會兒冷的,喉嚨裡也不知道是因為最近說話太多還是因為一整天一整天地沒辦法喝水,沙啞紅腫得厲害。大概是因為成天舉勺子舉的次數太多了,即使如今卸了職她依舊渾身痠疼,肌肉僵硬得彷彿變成了一顆顆石頭,頭重腳輕,眼睛也有點花,給小孩子切脈時她差點把一個小孩子看成了兩個。

此刻正是午後,雖然仍舊是冬天,但被明媚的太陽照射,身上還是會覺得暖洋洋的。

阿依懷裡抱著一歲大的棄嬰,正在給她喂藥,因為飢餓因為傷寒因為小孩子中也開始感染疾病,總之是因為很多很多原因,最近遺棄孩童的案件越來越多,便是連官府亦無能為力。

連自己都養不起的父母,也許他們認為把孩子丟掉讓孩子去擁有或許可能的其他希望會更幸福。

阿依望著懷裡燒得滿臉赤紅的孩子,長長地嘆了口氣。

她耳鳴得厲害,就在這時,三匹駿馬自遠處飛馳而來,捲起了許多塵土,阿依被嗆得打了個噴嚏,待定了定神,為首的白馬上一個俊逸出塵的秀美男子已經跳下來,徑直走到她面前。

紫衣如蝶,廖若星辰。

阿依眨巴著眼睛望著忽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墨硯的那一張放大了的俊臉。

“你在這裡做什麼?”墨硯手肘支在桌上,靠近她問。

“幫治病兼診脈,生病的人是不可以進城的。”阿依咳嗽了兩聲,啞著嗓子回答,將懷裡的孩子暫時放下,起身一邊去拿湯藥一邊問,“墨大人,你在這裡做什麼?”

“公務路過。你的臉色好差。”墨硯跟著她,緊盯著她憔悴的臉,凝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