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沒聽見似的,對著熱烈滾燙的篝火眯著眼睛。
墨硯忽然想起來,她雖然總是嘰嘰喳喳地對著他吵個不停,但是似乎,她從來就沒有對他笑過。
他的心猛然陰沉下來,半垂下頭,努力地回憶用力地回憶,的確,無論是什麼樣的場合什麼樣的情境,她都沒有對他笑過。她對秦泊南笑過,甚至對林康和他二哥墨研都笑過,卻就是從來沒有對他笑過。
他的心思陰沉下來,莫非,她很討厭他?
他在這裡胡思亂想,思緒亂飄,那頭阿依已經將手裡的兩隻白薯烤熟,一轉頭,卻見墨硯半低著頭,整個人正被一團肉眼可見的黑氣結結實實地籠罩住,那雙漆黑恍若午夜裡的星辰的眸子此刻正在迅速流轉著越轉越快的黑色風暴。
“墨大人,你在做什麼呢?”她滿腹狐疑地問。
墨硯回過神來,看著她遞到自己面前的兩塊烤白薯,陰惻惻地盯了半晌,才終於慢吞吞地接過去,本想將插在柳葉刀上的白薯拿下來,他果然是個沒有經驗的,也忘了剛從火裡烤出來的白薯會燙,阿依在平常不是很要緊的事上反應又通常慢半拍,所以也沒來得及阻止。
墨硯被結結實實地燙了一下,有些窩火地吹著被燙紅的手掌。
“墨大人,你不要緊吧?”阿依驚詫地問。
這種時候,是個人都會覺得好笑而笑出聲來吧?
墨硯抬起頭,直直地凝著她,問:
“你、怎麼從來沒對我笑過?”rs
第二百四三章 暗格,玉佩
“你、怎麼從來沒對我笑過?”墨硯忽然沉聲問。
“啊?”阿依以為自己聽錯了,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她確實沒有聽錯,瞠目結舌地望著他,他問得太古怪,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看著他的表情傻傻的。
她的反應在墨硯的預料之中,事實上在他脫口問完之後他的心裡就有些懊悔。他皺了皺眉,下意識在她的脖子上掃了一眼:
“你、和我呆在一起……不願意?”他竟然繼續問出了讓他想咬斷舌頭的話。
“這有什麼願意不願意的……”阿依扒著烤白薯的皮,慢吞吞靜悄悄地說,頓了頓,又補充一句,“再說我本來就不常笑,墨大人你問的問題好奇怪。”
“你對秦泊南不就經常笑麼。”墨硯一時沒忍住,淡聲說,脾氣卻是有些急躁。
阿依扒著白薯的小手頓了頓,她想要抬頭看他一眼,但終是隻抬了眼簾卻沒有抬頭,停了停,淡聲道:
“先生為我取名‘解頤’,就是希望常看我笑的意思……”
墨硯的一雙手無意識地剝著白薯皮,若是平常他是不會親手做這種事,他喜潔,像這樣雙手抱著烤得黑乎乎的白薯捏來捏去他從前是不會去做,然而他現在卻捏得分外暢快的樣子。
死寂的沉默,唯有四面峭壁圍成的山谷中形成的旋風呼嘯著吹過。
西部的溫度比帝都高,但是秋季的山谷裡仍舊有些涼。
阿依忽然將扒了皮的黃澄澄胖乎乎散發著香甜的白薯遞到墨硯面前,墨硯微怔,抬頭看了她一眼。阿依又往前遞了遞,她認為他連烤白薯都不會剝,剛才還被燙了下。
墨硯說不出自己現在心裡是什麼感覺,只是覺得陰霾的沉鬱的心臟忽然雀躍了些,但也僅僅是雀躍了些,陰鬱依然存在,那滋味複雜得讓他不想再去想,他默默地接過來。
阿依又用柳葉刀穿了一隻白薯,慢吞吞地在火上烤著,墨硯用上挑的眼梢瞥了她一眼,卻也沒有再說話。
三更天。
竹屋內,床頭上放著的墨硯的大夜明珠散發著詭異的紫光,將整間屋舍照得幽深明亮,驅走了一些荒山深谷裡的森涼寂寥。
大大的雙人床,被褥自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