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魏曕一回來,殷蕙就把他拉到內室,冷靜淡然了數月的她,這一刻彷彿又變成了上輩子的那個殷蕙。
「祖父怎麼辦?朝廷要對付父王,我們殷家又是一塊兒肥肉,朝廷會不會先給殷家安個罪名?」
魏曕握住她發抖的手,看著她的眼冷而平靜,低聲道:「不用怕,王府在,殷家就不會出事。」
王府在?
王府肯定會在!
這三個字就是最好的保證,殷蕙仰望著魏曕冰冷內斂的臉,忽然就明白過來了。
殷家是塊兒肥肉,朝廷會惦記,公爹能乖乖將殷家交給朝廷處置?
打匈奴需要軍餉,打朝廷更需要!
公爹是什麼人,可能早在先帝駕崩甚至太子病逝時,就把方方面面都考慮周全了。
這時候,多少銀子都不重要了,殷蕙只想保住祖父的命。
「王府在,祖父、阿閬就在,是不是?」殷蕙再次朝魏曕確認道。
魏曕摸摸她蒼白的臉,眼中露出一絲笑意:「是。」
不僅僅殷家的銀子沒事,他也會保殷家的人平安無恙。
巡撫章炳到平城後,只是調換了平城的城衛,再暗中派人監視燕王府,沒有朝廷的旨意,他不會輕舉妄動。
謝桂、張錫二人則分別率領五萬兵馬,駐守在燕王三衛附近。
臘月二十,章炳接到朝廷密詔,立即派人將謝桂、張錫叫了過來。
密詔上已經列好了燕王的罪名,要他們三人於臘月二十三小年這日動手。
張錫領兵在外,謝桂、章炳留守平城。
臘月二十二的黃昏,燕王府突然派人來巡撫府邸,哭著對章炳道:「大人,王爺要不行了!王爺請您過去,他有話要您轉告皇上!」
恰逢謝桂也在,聞言震驚得站了起來!
章炳與他對個眼色,關心地問:「王爺雖然臥病在床,可月初我們去探望時王爺精神尚可,怎麼突然?」
王府小廝抹著眼淚,道:「四爺長子早夭,王爺聽聞噩耗,吐了一身的血。」
章炳臉色大變。
臘月初燕王府四爺添了個孩子,乃燕王的第八孫,他們便是打著賀喜的名頭去的王府。
未到滿月的孩子,早夭並不稀奇,難道燕王真的不行了?
「走!」章炳立即叫上謝桂,再帶上五百兵馬,行色匆匆地去了燕王府。
特殊時期,他們要求帶著兵馬進王府,王府竟然也放行了。
章炳、謝桂更加放心,燕王府的兵馬都在郊外,王府只有八十侍衛防守,他們早查得清清楚楚。
然而二人帶著五百士兵浩浩蕩蕩地剛穿過燕王府南面的端禮門,突然,端禮門大關,內城兩側鬼魅般衝出兩隊兵馬,粗略一數,比他們帶來的五百人只多不少!
章炳大駭,難以置信地看著從存心殿走出來的那道魁梧身影!
燕王只穿了一身常服,彷彿只是在內殿躺久了出來遛個彎。
倒是跟在他身後的魏曕、魏昡,穿了戰甲,一身銳氣。
一路走過來,燕王對章炳、謝桂道:「朝廷奸臣當道,你二人可願歸降本王?」
章炳冷笑:「燕王反賊,你若現在投降,皇上念在叔侄情意,還能留你一命!」
謝桂也是同樣的態度。
燕王便朝率領八百精兵藏匿於王府半年之久的廖十三點點頭。
「章炳、謝桂帶兵擅闖王府,意圖行刺王爺,殺!」
廖十三洪亮的聲音如一道雷霆憑空炸裂,八百精兵齊齊喊殺,一往無前地沖了上去。
全是在草原與匈奴、金國鐵騎廝殺過的精銳,很快就將章、謝二人帶來的五百兵士殺得乾乾淨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