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止是她。”許昭靖的神色一變,瞳仁中閃爍著些說不出的東西,“皇兄的後宮本全是本殿的女人。”
“太子殿下的?”本想嗤之以鼻,卻見車輦已行入了宮牆,梁瓊詩隨即不動聲色的從頭上取下一根金釵握在手中。
於國於民於君於己,她皆應除掉靖太子這顆毒瘤。
坤殿離宮門挺遠,車輦缺朝著那個方向行駛。不知沿途有幾波侍從衝著車輦下跪,聽著‘撲通’跪地的聲響,梁瓊詩慢慢懂了相思成灰,心如刀絞的感受。君王真的不在了……
君王不在了,自然坤殿就不似以前那般難進。
梁瓊詩跟在許昭靖的身後,慢慢踏入坤殿,便被入目的石雕驚駭到。
那石雕的臉是茗執的,卻穿著丞相的冠冕。
“茗執一向是為國為民的。”許昭靖低聲喃喃不知在說與誰聽。
“是嗎?”梁瓊詩在殿內繞了幾圈,譏諷道,“那她還會做刺殺君王之事?”
“替天行道了罷了。”許昭靖忽得看向梁瓊詩,“就如她在十幾年前就告訴過本殿,瓊詩適合做後宮之首。”
“為何?”
“這,本殿也不知道,或許只是感覺吧……”
“沒想到靖太子與我還有能站在一處好好說話的時候。”提起梁執茗,梁瓊詩的心頭彷彿梗了一個什麼物件,不爽利的厲害。
“追憶故人吧!”許昭靖似乎沒發覺梁瓊詩臉上的異色,“你有沒有喜歡過本殿?”
“有或者沒有,有什麼區別麼?”聽著眼前這人與她談喜歡,梁瓊詩的眼睛眨了眨。她其實不知道答案,喜歡或是不喜歡,於現在的她而言,都是過眼雲煙。
“本殿不願輸給皇兄。”許昭平緊了緊手,腳底卻微微的踉蹌。
“可笑。”把女子永遠視為附庸的人,怎麼可能得到愛情。尊貴如太子,若是隻曉得江山人心,只記得爭權奪利,如何配得到愛情?
這個世道,有太多人擁有愛的權力,卻沒有愛的能力。
利慾薰心者,最多能成為霸主,卻做不得愛人。
因為他不懂愛。
許是靖太子對茗執情有獨鍾,梁瓊詩佇在殿門口等了他良久,才看到人影。
“茗執有信於你。”
“不必了。”梁瓊詩笑著望了一眼許昭靖,扭頭上了車輦。
依著她對姐姐的瞭解,那封信無外乎說服她去做許昭靖的後。
何必呢?
她年少的夢想,並不帶這般多的陰謀。
從坤殿離開後,梁瓊詩順利的見到了明莞,她似乎不會老一般,寂寂站立在落日的餘輝中,像一尊雕塑校園近身高手。
而明權似乎與以前一樣,站在乾殿外,靜靜的候著,似乎在等什麼人來。
“恭迎帝后回宮。”
隨著沿途的跪拜聲,梁瓊詩知曉了宮中人依舊在給予她忠誠。
“聖上可還安好?”梁瓊詩刻意忽略掉滿宮的縞素。
“帝后節哀。”梁瓊詩的話一出口,頓時四周哀嚎聲起,逼得她退後幾步。
君王真的去了?
意識到這不是一個計謀,不是一個玩笑,梁瓊詩禁不住合上了雙眸。
原來人是這般脆弱的動物,縱使為帝,也擋不住兵戈。
“讓老奴扶娘娘入殿吧,門口風大。”明權一語讓梁瓊詩從自己的思緒中爬了出來。
“聖上一直記掛著娘娘嘞。”明權的話散在空空的庭院內有些蒼涼。
縱使君王崩了,該有的建制依然還有。宮禁宵禁諸多條目讓梁瓊詩獨享著宮城內的尊榮。即便是靖太子,也只能住在宮門外。
想著隨侍不久前報備的靖太子明日要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