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尤其是提起李商隱、范仲淹、陸游、辛棄疾等文豪留下的摩崖石刻,更是讓王守仁眉飛色舞,恨不得即刻起身去尋,果然不脫文人本色。
看看天色將晚,馬貞便在神清堂設下便宴,上的都是些山珍野菜,倒也頗合王、馮二人口味。晚間,兩人便在御茶園別院中住下。為防不測,馮虞特派了三名親兵為王守仁值夜守衛。王守仁推不過,便敬謝了。
正月裡,晚間的武夷山寒風刺骨,馮虞便在屋中點起燭火,隨手翻看些放置屋中的茶書。看得困了,正準備歇息,只聽有人“篤篤”輕釦房門。馮虞一楞,起身開門,外頭站的卻是個黑衣人。見馮虞一臉驚異,那人躬身一禮,悄聲說道:“參見大人。此處不是講話所在,能否裡邊敘話。”
馮虞看這人並無惡意,便揮手讓他進來,回身將房門虛掩。“你是何人?夜半來此作甚?”
那人低聲說道:“大人,小的受京師劉瑾劉公公,專為那王守仁而來。這廝狡詐,在錢塘給他逃了。小的聽到音訊,一路跟來。今日晚間方才趕到。看大人已將那王守仁拘於此處,本想下手送他上路,又恐大人另有上命,特來請大人示下。”
馮虞聽著,脊背上一陣陣的冒涼氣。好險哪,若不是今晚執意加派護衛,只怕此時便生不測。
不過,馮虞臉上卻是神色如常,說道:“本官原本來此另有公幹,只是聽說過朝廷對此人的處分,不想卻在此遇著。想來是心懷怨望,抗拒王名,拒不赴任,故而將其扣下。只是未及訊問,不知其中是否另有內情,故而對他還客氣些。你既是奉了劉公公之命,自然要與你方便。不過,今晚不宜動手。此人若是在此殞命,本官總要擔些干係,有些麻煩。這樣,明日一早,我只說誤會,便將此人開釋,你便候在仁鳳門外,一刀將其結果便是。”
“這個容易。只是,青天白日地下手,這個,不太好吧?”
馮虞嗤笑道:“這算什麼?你身上可有執事腰牌?”
“有,小的有東廠腰牌。”
“這不就結了。能跑便跑,若跑不脫,便將腰牌一亮,只說東廠辦事。我自放你走,哪個敢攔?”
“如此也好,就依大人吩咐。”
說完,此人便告辭要走。馮虞眼珠一轉,伸手示意留步:“外頭天寒地凍,明日一早又要行事,你去哪裡棲身?”
那人笑了笑,“幹這個的哪還有許多講究。尋個背風的所在湊合一夜即可。”
馮虞搖頭道:“太過艱苦了。要不這麼著,我領你去與我親兵合住一晚,好歹有些暖意,明日一併吃些早點,也不怕睡過了。你看如何?”
那人感激地衝馮虞一抱拳,“多謝大人處處關照。雖說小的人微言輕,回去繳令之時,也當一力向向劉公公陳說大人忠義。呃,說了這許多,還未請教大人如何稱呼。”
馮虞淡然一笑:“我與劉公公說來也有些交情,他也知道我馮虞的名字。劉公公的事自然是我的事,哪能不幫上一把。行了,隨我來。”
馮虞將這殺手領到親兵住處,當面吩咐周百勝給他騰個鋪位出來,明日一併安排早飯。此人要做什麼、願走願留,悉聽尊便,不得過問。安頓完這頭,馮虞便向自己住處走去,路上側耳細聽,生怕那人跟蹤而來,確信無人跟隨,快到自己院子的時候,馮虞猛然拐上岔道,疾步向王守仁住處奔去。
今夜在此值夜的正是嶽海與另外兩人。看見嶽海,不待他出聲,馮虞將食指豎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招招手將他叫到院外。
一邊走著,馮虞一邊悄聲對嶽海說道:“看看四周,有沒有人躡蹤窺探。”走了一陣,嶽海低聲回道:“不曾有人盯梢。”
來到野地裡,馮虞低聲對嶽海講了晚間來龍去脈,又道:“王先生是好人,我們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