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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他也進入縣學做塾師。另一種是將學塾改良一下,向新學靠攏,課程有修身、國文、算術、讀經、體操和遊戲,這樣,僅只有他一個塾師顯然是不夠的,需要再僱用幾名塾師,最重要的是以目前竹林書屋的場地肯定嫌太小了些,需要另覓新址擴大塾室。

“當然,還有最後一個選擇……”徐親家看了看任先生,吞吞吐吐地。

“哦,請不用再了,我知道。”任先生淡淡地。他已經預料到最後的選擇是什麼了。聰明如他,怎麼會猜不到?

和徐親家談過後,任先生一連好幾天睡不著覺,在床上碾轉反側,滿腦子想得都是書屋的未來。併入縣學繼續做塾師,這確實算得上是他最好的歸宿,但是他不確定自己是否能適應縣學裡的生活,據他所知,新學裡的授課方式和私塾完全兩樣,塾師不光需要講解還要在一塊黑色的木板上書寫,而且,在新學的幾門課程裡,他想來想去只有國文最適合他,然而,進了縣學就由不得自己了,如若學正教喻派他去授其他幾門他不熟悉的課程呢?到時他能拒絕嗎?想到這,他皺緊了眉頭。他知道自己性格,如果遇到這種情況,請辭是必然的結局。既然最後的結局都是一樣的,還不如提前結束他。

至於第二種選擇根本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讓他再覓地擴大塾舍那是不可能的,不他根本沒有資金投入,就是有資金也不會投在塾學上,擴大塾舍、延聘塾師,這並不是他一個前朝秀才能操作得了的。由此,他決定選最後一種:結束竹林書屋。也只能是這種選擇。

但是從決定停學那一刻起,他晚上睡覺就開始不繼地做夢,夢到學生們一個個向他伸出了手,懇求他不要關閉塾館。每次他驚醒過來都發現自己一身大汗,這讓陸氏非常詫異和擔憂,但是不管她如何問,任先生都輕描淡寫地“沒事”,這讓陸氏更加疑竇重重。

任先生不是不想告訴夫人,但他怕女人原本就天生多疑,和她了以後更加會讓她七想八想,萬一想出事來就更添堵了,所以他只是在心裡盤算並痛苦地作出了訣擇,但卻和任何人都沒有提起過一個字。

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正是他這種過份小心的做法,才導致了後來的悲劇的發生。自然此是後話不談。

因為書屋將要關閉,任先生決定在關閉前要不動聲色地舉辦一個儀式,這儀式可以是一種告別,也可以是塾館結束前的一種儀式,更重要的是,他還想抒發一下自己的情緒,而這儀式是需要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做掩護的。因為他現在還不想讓人知道書屋即將要辦不下去的事。

雁城的傳統節日和中華大地上其它地方差不多,除了春節、元宵、清明、中秋、除夕這幾個大節日外還有節氣上的歲時風俗,比如二月二、立夏、端午、六月六、七月七、中元和重陽及冬至等。因為不確定書屋能開到什麼時候,所以他覺得這儀式是越早越好,選來選去,覺得端午最合適。

端午節,當地稱為端午日,一樣也是包粽子掛香包食五黃(即吃黃魚、黃鱔、黃泥蛋、雄黃酒和黃瓜,小孩子額頭用雄黃寫上一個“王”字)。雖然縣衙裡不舉辦端午祭禮,但端午的來歷民間幾乎家喻戶曉,只愁不知那汩羅江在哪裡,因此無法前去拜祭,只好代蘀屈原吃了那些粽子。

從另一角度來,屈原是一位具有莫大政治抱負但卻懷才不遇的政治家,這種懷才不遇在某些方面和他很是相象。於是,任先生就想乘端午節時以憑弔屈原為名行和竹林書屋告別之實。

所以這一天早上,待學生們差不多都到了以後,他將學生們都聚集在了屋後的空地上,按他原先擬定好的流程為屈原舉行祭奠大禮。

祭奠大禮的第一項流程是開場白,這自然得由任先生自己來。他面對下面高低參差不齊的學生隊伍,提高了嗓門道:“兩千多年前的今天,戰國時期的詩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