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身上,快走幾步並舉手作揖笑語道:“大王令名得聞已久,今日終於幸睹英姿,威容若此,時譽所言難及三分啊!”
岳陽王聽到這話後也微笑起來,前迎幾步兩手平託在李泰臂肘處,口中則嘆息道:“前者李大都督兵臨城下,使我城民惶恐不安,今者卻言我有威容,想是言不由衷?”
“兵臨城下竟不敢入,大王威儀若斯,不敢不敬。”
李泰又回答說道,想到對方之前幾番豪禮相贈,並不介意姿態放的低一點。
兩人在這裡禮貌寒暄之際,隨從們已經快手快腳的搭建起了氈帳帷幕,李泰又慚愧身為地主竟然落後於貴客,客氣話說足了之後這才一起行入帳內分席坐定下來。
因為此番約見岳陽王是有求於人,且是並不公開的秘密會面,岳陽王也並不擺什麼膈應人的外交辭令和姿態,落座之後將氣氛稍作鋪墊,然後便直接將話題引到了此來的目標身上:“前者致書李大都督,多有冒昧之情,只因喜愛李大都督鄉里時物、以致情懷失控,還請李大都督見諒。
感我君上至尊之軀,竟然遺憾於此人間嘉味。前者我亦困於見識,今既知之,自當為我君上了此遺憾,為我至親調味奉餐。我亦知此物力珍惜、厚聚不易,唯是此情同於李大都督渴見恩親之義,希望李大都督能夠助成這一樁夙願。”
聽到這傢伙連道德綁架的說辭都講出來了,李泰心內頓時一樂,心知對方還是在拿他爺爺當幌子,對內對外都方便解釋。
須知邊將與外人私自聯絡無論何時都是大忌,李泰是用了一個五年計劃來讓老大放寬對自己這方面的限制,這蕭詧顯然沒有獲得同境外勢力交流互動的權力。
之前往來是懾於李泰強大的軍事實力,尚有重修邊睦、維穩邊境為藉口。但如今都已經涉及到了商貿買賣的話題,想要不被人察覺之後以此攻擊,搞一個給他爺爺蒐羅珍貨的名頭可以降低風險。至於說貨物弄到手後究竟賣給哪個爺爺,這也不好說。
“大王忠孝之情,實在讓人感動。即便沒有之前恩義所結,我既聞此,也是非常樂意助成夙願。不過我新自關西出鎮沔北,行囊所限、載物不多,還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將諸時貨轉輸此間。短時之內有心無力,絕非敝帚自珍,還請大王體諒。”
李泰瞎話張口即來,神情還帶著幾分慚愧、幾分自責,老菩薩臨老都喝不上一口白糖水,真是怪我!
李泰剛剛入鎮不久,岳陽王倒是知道,畢竟這傢伙到了沔北屁股都沒坐穩就南來捶了自己一頓,所以在聽到這話後倒也不疑有他,旋即便又問道:“那麼請問李大都督,若再傳信鄉人輸送物貨入此,須得多長時間?”
“唉,這一點真是不好說。沔北與關西雖有武關道相連,但此關道狹窄難行,人物出入都有嚴管,唯師旅大軍可用,民私諸物一概禁行。之前我趁典軍出鎮行囊加塞,如今再要運輸鄉里時貨南來卻不敢再公途私用,須得轉經河洛豫南,經廣州三鴉道才可抵達。路途遙遠,且因東賊把控河洛,用時多少實在難定……”
李泰又一臉愁容的說道:“我自知這霜糖土貨一旦南來必然群眾爭沽、牟利鉅萬不在話下,若是旁人來問,我或一時貪念只作虛言誘之,但是對於大王實在不忍欺騙,所以據實以告。”
“李大都督你總督沔北軍政,竟然也不能暫借公家便利?”
岳陽王聽到這話後又不免一臉焦急,忍不住就要鼓動李泰公器私用。
李泰聞言後便苦笑一聲:“大王想是不知,我之前幸得我國河內公垂青、以女配我。若是往年,公私之間界限倒也並不嚴謹。唯今丈人已經處境不安,我若再險途販私,若是被人查知則百口莫辯……”
侯景作亂於河南乃是當今天下熱搜榜長期第一,排在第二的估計就得是獨孤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