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穆這個心思一閃而過,卻半天也壓不下去。
望著皺眉等他等得要沒了耐心的女子,他先是檢查了下屋內的薰香,這才上前摟住了她。
見她情緒安穩下來,他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輕聲問道:“下雨時,你會想要除我之外的……其他人陪麼?”
明昭不明所以。
但不得不說,時淵穆靠近了之後,煩躁的感覺減輕了不少。他的聲音也悅耳,聽著挺舒服的。
於是明昭搖了搖頭,果然回答了他。
“不想,就你。”明昭沒想過其他人,更何況其他人也沒用。
她本來就不喜歡與旁人太過親近,也就是像米琦琳和梅姨這樣的關係,她才願意和他們住在一個房間裡。
時淵穆心內高興,忍不住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勾了勾唇。
他聲音帶了幾分笑意,又帶了些誘哄,“那以往呢?你難受時是怎麼解決的?”
他在她耳畔說話,木質香離得更近了。
她內心安寧,也終於止住了腦子裡那些胡亂竄出來的回憶,她乾脆有一搭沒一搭和他說話,“薰香。”
但那也只是稍加緩解,作用不大。
其實這些事情時淵穆是知道的,不然以前也不會送她自己做的薰香了。
這段時日,他也沒少往她那邊送。
可今天也不知怎麼,他就是想說這些,想聽她的回答。
時淵穆是學醫的,自然也是給明昭裡裡外外檢查過了,她的腦袋沒問題,身體也很健康。
所以這不舒服的感覺,應該是心理上的。
只是究竟為何,他卻並不清楚。
“你還記得……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麼?”時淵穆似乎也發覺她喜歡聽他說話,於是又接著說道:“給你講故事,會不會好一些?”
他還記得她當時經常來深淵別墅,給他講故事。
雖然他們來問題不一樣,但或許講故事對她也有用呢?
明昭卻半晌沒回答。
她眯著眼睛躺在他的懷抱裡,呼吸平穩,像是睡著了。
時淵穆便打算不再說話,只安心讓她睡。
可安靜了半晌,明昭卻忽然動了動唇,“好幾年前了。”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幾乎眨眼間就要消失在空氣中,還帶著幾分清冷與寂寥。
時淵穆的手心微緊,輕輕“嗯”了一聲。
又頓了頓,明昭才閉著眼睛囫圇道:“有個人,他騙了我,禁錮我,傷害我身邊的人,只為了讓我成為他的一把刀。”
時淵穆的呼吸驟然停住。
他不敢打斷她的話,可眼眸卻閃現一抹危險的暗色。
明昭繼續低低道:“我還生過一場嚴重的病,可笑的是,我當時還期待這個騙我的人,能來救我。”
她這輩子除了時淵穆外,恐怕唯獨期待過師父的陪伴。
畢竟是從小一塊,亦師亦友,她多少是有些依賴的。
“可我如今發現……他騙我的,好像遠不止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