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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的炎陽高照,鎮裡的百姓脫下清晨禦寒的冬衣,儼然又回到了夏天一般,要麼敞開胸衣要麼卷著衣袖端著大海碗蹲在地上“叭噠叭噠”地大口大口吃著米飯,而一些貪玩弄得全身髒得像下井工人一樣的小孩則睜著大大的眼珠一群一群地圍觀著著裝奇特的人民軍戰士們。人民軍戰士很無聊,和藹率真點的會逗弄一下流著口水拉著濃濃鼻涕的小孩以打發時間,嚴謹冷漠想息歇一會兒的,則脫下比七八歲小孩拉出的屎還臭的襪子,到處亂燻,天真的小孩們捂鼻慌不擇路而逃,有小孩摔倒了,可不知是被拌倒的還是被燻倒的!
“麻蛋!走!我們再過去!有位兵爺都答應給我糖吃了的!”
“要去,你去!我才不去呢!那裡有個兵爺樣子長得太嚇人,比我們家豬還難看!還有一個腳臭得比我們家母豬糞還臭!”
“去吧!去吧!我分一半糖給你!”
“真的……那就走吧!”
兩個七八歲的小孩又鼓著勇氣走近,看來小孩嘴器官的享受要遠遠大過眼器官、鼻器官的難受啊!
軍民鬧得正歡,從哲橋鎮北面過來兩位遊走商人打扮的男子,他們被人民軍哨兵擋住盤問一番後,在一位哨兵的帶領下,走向第二十一軍設於哲橋鎮山神廟的軍部,這兩位中年男子是軍情部長沙中心情報站駐衡州的情報員,他們逆耒水而上,到了哲橋鎮古別村才上的岸。
第二十一軍由參謀部負責情報收集與分析的一位上校作戰參謀接待兩位遠到而來的軍情部情報員。首先,上校參謀與對方對上接頭口令,然後拿出一份軍情部提供的湖南地區軍情部交通聯絡員名單,核實人名,再詳細盤問一些細節後,才最後與對方展開情報交換。
雙方的會談不超過十五分鐘,兩名男子就從山神廟中走了出來,此時,他們已完全改換了模樣,由遊走商人變成了收山貨的小販。
接到參謀部的軍情彙報,第二十一軍軍部即刻召開軍事會議,軍部各長官匆忙拔上兩口飯,連嘴角掛著的辣椒片也來不及擦掉,便匆匆趕往臨時設定的會議室開會。
“各位!接軍情部急報,湘軍左宗棠率五萬大軍已南下衡州城增援!”第二十一軍軍長鍾維木無表情道,說話倒是鏗鏘有力。鍾維原是第7師第20團團長,第20團在馬貴阻擊戰中一仗成名,曾獲“阻擊團”稱號!後來因許侖事件,原第二軍所有團以上幹部大換血,學習的學習,退役的退役,轉預備役的轉預備役,鍾維也不例外,他在人民軍第二次防禦戰最艱難的時候,被迫在人民軍南寧政治學院學習一年,至第二次防禦戰後期大反攻之時,他才被任命為第34師代理師長,後因人民軍大幅擴軍,在組建第六集團軍時,他被任命為第二十一軍軍長!
圍坐在兩張八仙桌周圍的一干將領露出嚴峻表情,五萬湘軍守護城高牆堅的衡州城,衡州城難攻了!
“不過!左宗棠狂妄,他居然率部過城而不入,直接南下迎戰我軍,想殲滅我軍于衡州城外!”本可一句說完的話,鍾維少見地幽默,分兩次說出,令眾將領又多死了許多細胞。
“軍長!你就別賣關子了!你就說怎麼打吧!”第81師師長朱星洋粗獷的聲音響起。
鍾維最看不慣朱星洋沒事就像發情的叫雞公似的亂吼亂叫了,在第二十一軍中,只有朱星洋敢如此放肆。朱星洋是他的老部下,當時他當第20團團長時,朱星洋便是其手下的二營營長。許侖事件之後,兩人分開任職已有一年半,可這次好巧不巧,兩人又成了上下級,兩人自是小酒小菜的好一番歡慶了。
鍾維厲眼狠瞪,朱星洋抽動嘴角悻悻坐下。
“軍長!左宗棠欲在野外與我軍決戰,正合我意,我們定當讓他有來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