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口被炸開,其它炸塌大半的口子很快便被湘軍堵上。人民軍戰士們吶喊著湧向三個炸開的缺口,雙方在這裡展開白刃格鬥,因為隨便的亂開槍,亂扔手榴彈都有可能傷到自己人。有一百多名士兵已衝過缺口進到城裡,後邊計程車兵也喊著向裡衝。屍首堆積在缺口邊,擋住通道,鮮血把牆磚和泥土染成暗紅色。人民軍的攻勢擋無可擋,忽然,側翼殺來一支強大的人馬,可湘勇終抵擋不住人民軍的火力,這一支由劉長佑統領的湘勇敗退而去。
攻城戰由城外向城牆頭、城內延伸,衝在部隊前頭的人民軍輕機槍手,邊衝邊掃射,四處逃竄的湘勇被成片成片射倒在地。
曾國荃騎馬過來,喝令兵勇們返回堵住缺口,但許多平民兵不認識他,繼續向前跑。曾國荃氣憤已極,命令親兵就地斬首為頭的幾個逃兵,這才把兵勇們鎮懾住。曾國荃叫親兵點燃火藥桶、油桶往前滾。霎時,幾條大街拖起一條條火龍,人民軍戰士只得規避開。
戰至晚八時,曾國藩、劉長佑、劉坤一、曾國荃、楊載福、劉檡昭等湘軍重要將領均被圍於江南事務衙門之中,曾國藩面如灰死地聽著外面密集的槍炮聲越來越近,他知道自己的末日就要來臨了!
可憐了那些無辜的家眷啊!
第二百七十二章 軍校來客
初冬的夜色瀰漫窗前,窗外朗朗的月光習慣了夜色的瀰漫。在以前同樣的初冬夜晚,曾國藩喜歡輕輕地點亮一盞燈,輕輕沐浴在謐靜中,為自己沏一杯清茗,隨著那輕煙飄散的熱氣,或休心養性,或思考安邦定國的良策。而今日,外面槍聲四起,四面楚歌,窗外白蒼蒼的月,望得人心寒,時不時燃起的沖天火光,給長沙城的夜色增添了一種悽慘的悲色。
希望在一點點暗淡,一縷縷絕望的暗影正在塗抹內心孤寂的顏色,月是冰輪,想把它摘下抱溫,也許今晚就不會因夜色而亦顯淒冷了。聽到外面密緊的槍炮聲,曾國藩鼻尖酸楚,眼前的這一幕來得太突然,又好像老早就在等待他了,曾經少年追逐的夢,曾經多少個日夜,嘔心瀝血建立起來的湘軍王國,在淚眼中深深地迷濛……
“都舉起手來!”
“繳槍不殺!”
“站在一邊去!”
“哐當!”江南事務衙門議事廳的大門被一個軍衣碎破,臉上黑黑,手臂纏著傷帶,上面沾滿鮮血的少尉一腳踢開,接著魚貫而入十多個人,他們嘶啞著聲吼著。
議事大廳裡,湘軍十多個高階將領或是惶恐不安,或是木無表情,或是怨毒地望著凶神惡煞衝進來的人民軍戰士們一動不動。幾個湘軍侍衛大吼一聲“依呀!”撲向戰士們,戰士們眼明手快,遠距離射殺幾個妄圖反抗的湘軍侍衛。
“所有的人舉手面貼牆而站!”還是那個踢門的少尉厲聲喝叫,他已有點不耐煩。
剛才那槍殺的暴虐場景及人民軍戰士的兇臉惡言以對,對久經沙場,見過大風大浪的湘軍高階將領們來說,均是小兒科,他們愛理不理,依然一動不動。
少尉火起,端起槍就近隨意對著一個盤腿而坐的人就是一槍,“唉喲!”一聲慘叫,被擊中的人是劉檡昭,他的左手臂頓時鮮血直流。
“再不聽命令,等會就不是打手臂了!”少尉警告完畢,跳上一座椅,想居高臨下再發表一通警告語。
“排長!不要!小心!”一個小戰士驚叫提醒,他不忍看地別過臉去,因為那張座椅的一條腿已殘斷。
“啊!”少尉出洋相地摔下來,他怒火沖天衝近,拍打小戰士的頭,“小蘿蔔頭!你怎麼不早提醒我?是不是想故意讓我出醜啊?”
小蘿蔔頭好無辜,氣道:“我怎麼知道排長要跳上椅子啊?”
“你不知道也要知道,反正,我出了事,就怪你!”少尉完了還踢上小戰士一腳